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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遠行停好車,把她拉到車旁,對她說:「我跟你說讓你好好弄弄你的車,這樣它就很有用處,但你就是不聽。讓我來給你展示一下正確用法…」

他拉開車的「側兜」,裡面盛開的鮮花,一下子就衝撞進了曾不野的眼中。

「送給你,祝我們旅途愉快。」他說。

如果生命註定是一場旅行,那麼遇到誰、與誰分別就是稀鬆平常,因為人們都知道:一程有一程的路,一程有一程的緣分。他們都覺得,在那個風雪交加的除夕夜,他們的相遇絕非偶然,而是一場必然。

他們各自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各自飽嘗人間的百味,所以才都選擇在那個除夕夜出發。

這宿命般的相遇。

曾不野把那束花放到她車上,好了,現在兩輛車都充滿了香氣。

領證的過程中他們自然是不太熟悉的,以至於別人以為他們是一場什麼交易。曾不野看了下時間,說:「再不蓋章,你就算加班了。」

對方聞言笑了,搖搖頭,蓋了章。

出來的時候曾不野鄭重地對徐遠行說:「愛不愛的且不說,這婚結的是真痛快。」

「就這麼趕鴨子上架了!」

「要麼掉頭去約個離婚?」

徐遠行揪著她紅裙子的衣領子把她扯出了民政局,這一出來,才覺得天地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又說不清。

兩個人各自上了車,這才想起還沒商量晚上去哪。於是徐遠行給曾不野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去他家裡看看。她說不著急,她現在很餓,得去吃點東西。

「你爸媽結婚那天吃的什麼?」徐遠行問。

「吃的老莫。」曾不野說:「花了我爸一個月工資說是。」

「那走?也花我一個月工資急頭白臉吃頓老莫?」

「我覺得老莫可以不吃。吃老莫我吃不飽。」曾不野說完想了想:「你覺得…」

「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出發,服務區再說。」徐遠行打斷曾不野:「明天開始出城就要堵了,馬上十一了…」

不謀而合。這令曾不野驚訝。

於是他們決定現在就出發,先去曾不野的家裡放她的車,再出城走京新高速,一路朝新疆去,能走到哪算哪。這個想法令他們興奮起來。

曾不野載著徐遠行送她的花向家裡開,徐遠行在後面跟著她。然後曾不野接到了徐遠行的電話:「不行,剛接到電話,今天燒我爸。我們不能走了。」

「我陪你去,給我定位。」曾不野甚至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也沒有感覺失落。她經歷過生老病死,知道一個人於塵世中消逝,會在他的至親身上留下什麼。哪怕這個人生前是個混蛋,但一切恨意也都會隨著死亡變淡或消失了。

「對不起啊。」徐遠行說:「我們本來這會兒應該去往新疆了。」

「去火葬場不比去新疆刺激嗎?走吧,陪你燒你爸。」

他們兩個形容這件事的方式很輕鬆,很詼諧,看起來沒心沒肺,倘若別人看到,也是要指摘一句「這人大逆不道」的。

調轉車頭往殯儀館去。

9月29日這天的夕陽不錯,是北京秋天該有的夕陽的模樣。夕陽照在環路川流不息的車身之上反射出了刺眼的光,也是一座城市繁忙熱鬧的傍晚的模樣。他們的車咬的很近,在這樣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同路人。

「燒」徐遠行爸爸的過程很微妙。

曾不野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老人沒有任何感情,但當她看到徐遠行抱著骨灰盒出來的時候,心裡也揪痛了一下。生命的消逝感又一瞬間擊碎了她。

她想起曾焐欽離開的前幾天。

曾不野去老宅里取東西,發現那個漂亮的掐絲琺瑯熏爐不見了,她在家裡翻箱倒櫃,都找不到。她開始心慌手抖,不停地念叨:去哪了呢?去哪了呢?後來打電話給曾焐欽,老人對她說:錢給你了嗎?王家明說能幫忙出手。

曾焐欽年歲漸長後,整個人變得笨拙和膽小。只要聽到任何關於曾不野的風吹草動,他都會緊張起來。曾不野遭遇了困境,病痛中的他徹夜不眠,這時王家明來找他,說他認識些門道,能把他的藏品賣一賣。不僅是掐絲琺瑯的熏爐,還有幾樣別的,他都托他賣了。

「你為什麼信他!我什麼事都沒有!我跟你說過不要相信他!」曾不野對曾焐欽低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才想起是自己眼拙了把王家明帶到了父親面前,她不該怪父親,她該怪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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