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說的熱鬧,你帶我們吃什麼去啊?」他問。
「回家吃吧,周五晚上好吃的地方都排隊,回頭再餓死你們。」
「呸!」趙君瀾說:「帶我們回你家吃飯,你就不怕以後我們沒事兒就去找你?」
曾不野就看了他一眼。趙君瀾懂了,要是怕這個,她就不帶他們回家了。他感覺曾不野這個人可真是厲害,他原本氣得要死,可她說帶他們回家吃飯,他就消氣了。甚至還在想:野菜姐沒把我們當外人。野菜姐這人還行,能處。
車拐進一個很老的小區,曾不野讓趙君瀾轉告徐遠行自己去找車位,他們倆先上樓準備晚飯。
「你就是這麼待客的?你這麼對我合適嗎?」徐遠行終於對她說了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句話,可這句話語意模糊,根本分不清他說的是停車的事、還是她與他斷絕聯繫的事。委屈的感覺飄渺如絲,不細感知壓根抓不住、看不到。
「快點停去吧!我要餓死了!」徹底倒戈的趙君瀾讓徐遠行別犯事兒逼了,趕緊停車去,不然野菜姐又要玩混蛋的了。說完就跟在曾不野屁股後頭走了。
曾不野現在住在曾焐欽的老房子裡。
老房子在城裡,是典型的「老破小」,一梯四戶,開了她家門,能磕著鄰居的門。居住面積不到七十平,她一個人住足夠。
趙君瀾跟在她身後進門,差點磕著腦袋。但進去以後卻又忍不住驚嘆一聲:「我操。」
曾焐欽的家裡,像回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幾乎沒有什麼現代化的東西,客廳里擺著書和很多木雕,一張大木桌擺在窗前,木桌上擺著一套文房四寶和一把刻刀,刻刀旁是一個還沒雕完的擺件。
最絕當屬窗前那棵玉蘭。黃綠相間的葉子,倔強地掛在枝上,比別的樹晚入秋。徐遠行進門後也看到了窗前的這棵樹,坐在窗前木桌上握著刻刀的曾焐欽好像就在他眼前了。他的母親曾說:玉蘭花落,北京的春天就算正式的來了。玉蘭的葉子掉完,北京的冬天也就算來了。
他進門後還是不跟曾不野說話,只是雙手插兜看著那張木桌和那扇好看的窗戶。曾不野也不打擾他,倚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點外賣。炸螞蚱、炸小雞、炒田螺,都是她小時愛吃的,里里外外點了很多。點完了才對他們說:「參觀一下嗎?」
「行啊。」趙君瀾搓著手,這會兒他看著曾不野家裡的擺件兒心裡已經開始痒痒了,那些東西太好看了,太稀罕了。迫不及待想看看別的地方。
七十平的房子,是滿滿當當的小兩居。其中一間空著,有更多更好看的擺件兒。另一間曾不野住著,她也推開門給他們看:乾乾淨淨的臥室,窗台上擺著兩盆花。床頭放著一盞木製的小檯燈,再沒別的修飾了。
這就是曾不野的家了。
徐遠行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走進曾不野的家,滿是她生活軌跡的家。她的軌跡很簡單,她應該是拿起了父親的刻刀,在某些時候學著雕刻一些什麼;閒下來的時候會在沙發上看電視,也會逐一打理父親留下的遺物。
她應該還會做巧克力,因為他聞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但不知藏在哪裡。
曾不野招呼他們幫忙擺一下餐桌,打開舊櫥櫃,從上面拿出一個搪瓷杯子,加上原本的兩個,夠用了。搪瓷杯子杯口斑駁,但拿在手裡很厚實。
「我的好朋友結束外派回到北京了,偶爾回來我家裡吃飯。」曾不野說:「我把不用的東西都放上面了,你倆往下折騰吧。」
於是趙君瀾就聽話地從上面的櫥櫃向下拿盤子和碗。曾不野家裡的餐具看著都有些年頭,這讓他們有一種割裂感,但當他們轉身看到這間屋子的時候,又覺得一切東西都出現得恰到好處。
「我煮點麵條啊。」曾不野說:「肯定不如徐哥的麵條好吃,要麼徐哥你煮吧?」她朝徐遠行眨了下眼,逗徐遠行說話呢!
「欠你的!」徐遠行說:「愛誰煮誰煮!」
「那就將就吃我煮的。」
曾不野大多數時候很懶,她炸一罐小蔥油、或者炸一碗醬,都在冰箱裡保存好。餓的時候煮麵條,切點黃瓜絲,舀點醬料,那就算一頓飯。
她大大方方將自己的懶惰展示給他們,一手拿著蔥油罐子、一手端著炸醬碗,問他倆想吃那種。
「都吃,都吃。」
外賣到了以後,趙君瀾一邊打包裝一邊說牛逼,那炸螞蚱他可有些年頭沒吃過了,曾不野竟然能買到。她還給他們點了高樂高。把高樂高倒在搪瓷杯子裡,喝一口,好像回到了美好的童年,一下子原諒了命運所有的不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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