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行就低頭看著曾不野,故意拱她一下,她無聲地喘了下,他嘴一咧,笑了。
「徐哥,徐隊…」趙君瀾在外頭故意逗他。趙君瀾也是個人精,琢磨著這冰天雪地的,野菜姐或許怕冷鑽了徐遠行的睡袋。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不稀奇,發生在徐遠行身上可是罕見了。我哥也沒有套,我哥得多著急。
徐遠行關掉了露營燈,讓趙君瀾滾。
趙君瀾就說:「徐哥你不出來我尿你帳篷上…」
「你尿…」曾不野想說你尿一個試試,你尿我就把你老二割了,但徐遠行的手一用力,她就只能嗚嗚嗚發不出一點聲音。
徐遠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別出聲!」
「那你剛頂我幹什麼。」
「我逗你玩。」
「那我也逗你玩。」
曾不野的腿就纏上了他。
趙君瀾鬧夠了,跟孫哥回自己側帳下頭喝茶去了。兩個老爺們,坐在後備箱那裡,面前支一張小桌子,桌上燒著熱水。這樣的天氣是需要不停灌熱水的,不然很快就棟成冰雕。
「今天能不能有狼?」趙君瀾問。
「誰知道呢!」孫哥吸了下鼻子,朝徐遠行的帳篷那點一下,神秘地說:「你說倆人能成嗎?」
「我說啊,成不了。」趙君瀾說:「野菜姐那麼神秘,到現在也沒透露過什麼信息,擺明了就只想跟咱們玩這一趟。有徐遠行哭的。」
「徐隊這人哪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趙君瀾就嘆口氣。
孫哥無聊,抱著肩膀哼起了歌。歌聲動聽,但都不及小羊們此起彼伏的叫聲,轉眼就被淹沒了。羊叫聲也掩埋了曾不野的聲音。
徐遠行的手已經伸進了她衣服里,她的呼吸聲那麼急促,逼著徐遠行跟她來點真格的。
曾不野覺得自己空落落的,她太懷念這樣的感覺了。徐遠行見她如此,就消失在了睡袋裡。曾不野咬著自己的手指,閉上了眼睛。
意識慢慢抽離的時候,正是外面風颳得緊的時候。那風呼天搶地,一瞬間連羊叫聲都聽不到,只有要掀翻一切的風聲。她急急地叫著,緊接著卡住了一口氣似的。
徐遠行從睡袋裡爬出來,從她背後側抱著她。問她夠不夠。
曾不野如實搖頭,不夠。
他就緊緊摟著她,她試圖回頭看他,他接住了她的嘴唇。
「進來。」她說。
徐遠行不肯,見她皺眉,手就從前面探了進去。身後滾燙,身前洶湧,她的臉埋進了衣帛間。
風聲還緊,鬧的時候什麼都沒想,鬧完了都開始畏懼寒冷。徐遠行讓她別動,自己一咬牙,鑽出睡袋去摸了紙巾回來。
曾不野好奇地用手摸自己的身後,說:「真涼,真多。」
「…你閉嘴。」
曾不野笑了聲。
「睡吧。」徐遠行說:「你感冒剛好。」
「我全好了。」曾不野說:「我睡不著。」
她說睡不著,但兩分鐘後在徐遠行臂彎里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徐遠行支起身子看她的睡相,真難看,笑了。外面的雪和徐遠行的臂彎均是曾不野的助眠劑,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藥了。這樣的睡眠與藥物帶來的睡眠顯然是不一樣的。
外面風更大了,羊群好像察覺到了危險,叫的更大聲,更加擠作一團。蘇和裹著衣服出來看,跟趙君瀾、孫哥說:「小羊很怕,小羊很怕。」
三個大男人就開始張羅生火。
曾不野睡熟了,徐遠行不放心,也穿好衣服出來跟他們一起生火。一回身,看到遠處的綠眼睛,在雪夜裡幽幽地看著這裡。
好在只有一頭獨狼。
「已經沒有狼群了。」孫哥說:「狼群不敢往人多的地方來。前些年在這裡,一次性碰到過三隻。已經算多了。」
「但也還是要注意,火不能滅。再數一下羊吧。」徐遠行對蘇和說。他挺願意看牧民數羊的,那些小羊看起來都一樣,有時候又動來動去,可他們偏偏有很多方法能數出來。這時篝火燃起來,小羊都想朝著暖的地方湊一點點,蘇和就讓他們幫忙攔住,留一個小豁口,一隻只放過去。手指在小羊腦袋上一拍,小羊就歡快地走了,像被蓋上了快樂印章。外頭的數完了,打開蒙古包那破爛的門,再數裡頭的。數完的小羊擠作一團,像一大朵從天上掉下來的雲。
徐遠行一直用手機在拍,想著這麼好玩的事可是要跟睡著的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