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野再遲鈍,此刻也感到抱歉,穿鞋的時候對徐遠行說:「給徐隊的桃色新聞再添一筆。」
徐遠行拎起她往回走:「我一男的我怕什麼。」
曾不野就說:「對對對,徐隊虱子多了不癢。」
也不知哪句話惹徐遠行生氣了,回到坡頂收拾好東西就上車。再也不搭理曾不野。曾不野則在想,她怎麼就那麼自然地讓他抱起來就走,一點都不掙扎?可見人的求生意志多麼強烈。
回程的路稍微好一些,但曾不野的身體應該是要崩潰了。她察覺到活力的流失。一開始是從她心頭開始,她覺得內心沒有力量,漸漸蔓延到腸胃和四肢:食慾消失了,身體也開始犯懶不想動。
車台里大家熱熱鬧鬧,只有她和徐遠行都不再講話。
折騰了一路,終於住進了一家像樣的酒店。酒店裡有洗衣房,大家都有很多內搭要洗,於是群里接龍排隊,每次兩輛車,洗完了叫後面的。井然有序,什麼都不耽誤。
曾不野在房間裡收拾她的行李,除夕出來,這是第五天。攢了很多髒衣服。有幾件衣服穿上就沒脫下過。奇怪的是,儘管如此,她沒覺得自己髒兮兮。收拾完了想去陽台透口氣,拉開門就聽到旁邊的徐遠行在打電話:「好,我知道了。那又能怎麼樣呢?」
「你別給我打電話了行嗎?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不好,原本已經邁出去的那隻腳又縮了回來。怕徐遠行尷尬。
等他掛了電話,再過兩分鐘,她才裝模作樣走出去:「咦,徐隊住我旁邊啊?」
「別裝。」徐遠行瞪她一眼:「咱們一起拿的房卡上樓。」
曾不野也不尷尬,只是安靜地站在那。
「有話你就說。」徐遠行說。
曾不野想了想說:「我以為你沒有什麼煩惱。因為你看起來實在是不像一個有煩惱的人。」
「人活著能沒有煩惱?」
「至少你澆雪坑的時候沒有吧。」
「…」徐遠行就意識到別指望JY1安慰人了,JY1隻要不把人弄死,就是慈悲了。但她這樣也好,反倒讓徐遠行自在。他言簡意賅地總結了剛剛的電話:他爸的「小」老婆給他打電話要錢。
「沒了?」曾不野問。
「沒了。」徐遠行答。
曾不野就說:「那一定是個複雜的故事。你不給應該是有你的道理。」
「你為什麼不說我狼心狗肺?」徐遠行又說:「我跟你說點狗血的:我爸小老婆的女兒是趙君瀾口中的雪姐。我跟她談戀愛的時候,她媽還不認識我爸。」
…
「打住。」曾不野頭疼了。
她當然知道這個社會很現實、很醜陋,她已經見識夠多,實在不想聽了。但為了安慰徐遠行,她還是說了一句:「我前男友騙了我很多錢。」
「騙」這個字她從前從不願說,因為那樣就否定了她自己某一部分心智。父親曾焐欽生前一直對她說:騙就是騙,你不要粉飾。這一天她很自然就說出來了,並對徐遠行聳聳肩:「我曾經是個笨蛋。」
這是兩方陽台。
她站在這裡,他站在那裡。中間隔著一個凌空的距離。誰也別嘲笑誰笨,人這一輩子總要交點學費。不在這裡交,就在那裡交。
「你安慰到我了。謝謝。」徐遠行就笑了。
曾不野也笑了。她壓根沒想安慰他。
「謝謝你。」她認真說:「謝謝你,我真的經歷了一趟不尋常的旅程。」
「倒也不用這麼肉麻。」徐遠行伸出長手臂,拍了拍她肩膀:「明天路過赤峰,記得買便攜腳盆給我。」
「哦。」曾不野算是應了。她冷了,回房間去了,徐遠行聽到她拉上了門,就轉過頭去看著那扇關上的門。野菜姐可真謹慎,這時不忘保護自己的隱私,一把拉上了窗簾。
徐遠行就翻了個白眼:誰稀罕看。穿得跟個蟒蛇似的。
到了半夜,徐遠行已經準備睡了,聽到隔壁敲牆聲,緊接著第二次接到了曾不野主動打給他的電話。電話那頭的曾不野跟要死了似的,氣若遊絲:「我發燒了,胃好疼。你那有藥嗎?」曾不野主動尋求他的幫助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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