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涼爽,沈持在燈下寫《平西南策》的進展也快了些,初稿差不多已具雛形,再修上三五遍就能呈送御覽。
寫完初稿之後,他隨意伸了個懶腰,從書房出來,此時二更末,明月當空流光徘徊,令人心曠神怡。
腦子也格外清醒,沈持暫時擱下京兆府的事,盤點了下沈家的生計。從年初至今,大半年過去,他手裡積攢下四十多兩銀子,一半是他的俸祿,另有二十多兩是《鳴蟲》的潤筆費——今年夏天他忙於種種事情,沒有去點蟈蟈賣書,是以那本書的銷量不算很好,沒掙多少錢。
這四十餘兩銀子,照例還是拿去給沈月置辦嫁妝,一件一件地添,不指望十里紅妝那麼闊氣,但也不能流於小家子氣。
沈月的婚期定在明年開春的二月十九,多少還能再攢攢。
另外,他手頭還揣著孟度他們給他成親的賀喜銀子,當初孟夫子給了六十兩,江、裴二人分別是二十兩,有一百兩,他是要還回去的,不能動。沈持對趙蟾桂說道:「你明日拿去換一張整百兩的,等孟夫子成親的時候隨禮。」江、裴二人的,等他後面給攢起來。
趙蟾桂:「嗯。」
沈持:「趙大哥,你是不是也該成親了?」
問完他才發覺這陣子被熏的快染上媒婆的職業病了,看見身邊沒有成親的都要問一嘴,路上遇見誰家門檻里臥只大黃狗,都恨不得問一嘴性別芳齡,看能不能配給他家旺財。
奈何這老傢伙歲數大了,不太肯出門,且在京城大街小巷出沒的狗也少,哦,這也是京兆府的功勞,看見野狗必定要攆走或者打死的,怕咬了人。
趙蟾桂:「是該成親了。」
「等大人成親後,」他說道:「我就告假回祿縣尋一門親事。」
那時候沈持有人照料,他可以多告一陣子假。沈持:「我還早著呢,趙大哥什麼時候要告假便告假,不用管我。」
趙蟾桂使勁點頭。
……
八月初三,工部那邊,九顆大小不同的金珠從黔州府送進京城,皇帝看了以後特別高興,立刻召集人到上書房議事,烏泱泱的宣來一群朝臣,沈持也在此列。
工部尚書李為看著那金珠流出淚來:「陛下,這是純金啊。」比先前堪到的金礦純度高許多,我朝的治下至今沒有見過這麼純的金礦,根本不用提煉。
當朝是用水法從金礦石中提鍊金子,而工部在金沙水的河灘上找到的金珠,正是大自然給提純過的。
工部後來沿著金沙水又撿到一些金珠,他們甚至可以斷定是古書中記載的岩金,也就是說在金沙水流經有岩石的地方,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岩金——岩金礦石,水流日夜沖刷,如水法從岩金中提鍊金子,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金珠被衝到河灘上。
皇帝:「這麼說來,金沙水畔的金珠撿之不盡?」
「陛下,」工部尚書李為說道:「從胡大人帶回來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看出,可撿的金子不計其數。」
一眾大臣聽了都眼冒精光:「這遍地的金子為何無人去撿?」難以想像。
皇帝蕭敏看了一眼沈持,又面朝眾臣說道:「工部員外郎胡愛卿在奏摺中說,他們尋到古書中所記載的金沙水後沿著向上走,一開始還遇到一些土司和部落,後來人跡罕至,他們便是在這地方撿到金子的。」
朝臣們都夸工部官吏能幹。
他又說道:「此前朕密令大將軍沐琨挑選出二三百名勇士,化整為零進入大理國,護著工部官吏,才得以到達這些地方。」
否則,那些身嬌體弱的文官怎麼可能走到那些地方。
沈持:「……」這事兒他早想到了,否則不敢想像工部的官吏怎麼能行到人煙罕至的金沙水上游的。
看來皇帝想要吞併大理國的決心不小。
沈持在心裡說道太好了,這是一件極好的事情,金礦加當地的沃土,將來納入王治之下完全可以養得起戍守的兵士,這樣朝廷不僅擴大了版圖,還不用出軍餉,治理一陣子說不定還能為朝廷添一個財賦之區,方是長久之計啊。否則單單為了擴大版圖,讓朝廷填銀子進去養著,毫無意義,也容易放棄。
眾大臣也都看出皇帝蕭敏的心思,右丞相曹慈問:「陛下,那大理國那邊?」
蕭敏:「這次不必派朝廷官員再去交涉,」他命工部尚書李為道:「飛鴿傳書給胡愛卿,讓他同樣送九顆金珠給大理王段思倉。」
兵部尚書魏淳擔憂:「陛下,要是大理王得知咱們在金沙水堪到金礦,利用近水樓台之機發兵去獨吞哪裡該如何是好?」
「這正是用到兵部的時候,」他說道:「命鎮西將軍史玉皎挑選精兵悍將,還是拿工部開礦為幌子,儘快去到金沙水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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