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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股文同樣是這個理兒,沈持反思自己,因為兩輩子活過的歲數加起來可能和這輩子的閱卷官年齡趨近,心境有點相仿,代溝沒那麼大,所以他寫的文章容易引發共鳴,取得看似與他實力不相符的名次。

其他考生不服氣也是有的,但是年齡有時候是個好東西——頂著年僅十一歲的殼子,沈持這麼想。

一一點評完學生的文章,鄒夫子問他們每人手中是不是都有一本朱熹老夫子的《四書章句集注》,這本書是四書五經之外,學做八股文必備的參考書,說要求倒背如流也不為過。

學生們都說有。

這等必需的教科書,沒有還得了。

只是有人翻得滾瓜爛熟,有人才淺淺地讀了一遍,比如沈持,他上學的年頭尚短,才嚼完四書五經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啃透《四書章句集注》。

鄒敏讓他們把這本書再細細讀一遍,默一遍,同時又布置了許多八股文題目,讓他們依據《集注》中的註解各種練。

有一篇《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①》的八股文,題目出自《論語》,說的是鄉間的宴饗禮儀,宴席上有老人的時候,年輕人要等到老年人走之後才離席,兩個字,尊老。

這題目很難,一半多學生哀嚎不會寫,沈持瞪著題目一整天,翻遍了《四書章句集注》也沒破出題來。

而鄒夫子只給他們兩天的時間作完。

到最後沈持也沒完成作業,領了罰。不過挨罰的人實在是太多,不多他一個,好像又沒那麼難過。

鄒敏對學生要求極其嚴格,以至於學生們在貢院求學的日子沒日沒夜的,有幾個年歲小的學生從前在家中嬌生慣養,受不住這般苦日子,病倒的不在少數。

沈持每日早早起來練半個時辰的八段錦,黃昏時分,入夜挑燈讀書之前,再練半個時辰,活絡筋骨,道家養生操護體,讓他暫時還沒有染上頭疼腦熱,在宿舍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中安然無恙。

一開始學生們身體略有不適,並沒有當回事,依舊苦讀,但又過了十來天,有人發燒了,很快,一大片學生也都渾身滾燙,躺在床上唉喲唉喲的喊全身痛,動不了了。

裴惟也染病了,他白天夜裡咳嗽發熱,沒幾天人變得面黃肌瘦,眼神呆呆的,說胡話還鬧著要回家。

貢院的司業——負責學生日常起居的夫子給找來個秦州府有名的大夫劉叔照,開了湯藥,讓每日煎服。

這件事落到沈持身上,每天幫著裴惟熬藥,無法,江載雪和岑稚他倆也不會啊。

後來裴惟才有點好轉,江載雪又發燒了。他得一回煮兩個人的湯藥。江載雪發著燒打著擺子,嗓音沙沙的:「你吃了什麼仙丹,這麼結實。」

在同窗一個接一個輪流生病坐莊吃藥的時候,他生生熬了過去,雖然某一天早上起來也打了兩個噴嚏。

真羨煞旁人。

「邱道長偷偷給我的仙丹,」沈持一邊照顧他吃藥一邊玩笑道:「可保百病皆消。」

岑稚捂著嘴劇烈咳嗽:「你誆我,邱道爺好不容易煉一次丹還炸了煉丹爐,他自己都沒有仙丹吃,哪有仙丹給你吃。」

可見是扯謊。

沈持這才正經說道:「是沒什麼仙丹,但是來貢院之前,我跟他學了一套八段錦,每天練上一練,或許是這個緣故。」

這個朝代的學堂,連貢院都沒有體育課,從早到晚枯坐不動,不生病才怪,他這是把八段錦當體育課上了。

幸好來貢院之前跟著邱長風學了學八段錦,不然他也得病倒,沈持看著同窗們生病,有點後怕地想。

這個朝代沒有後世的醫學手段和藥品,病了只能找大夫開湯藥喝,起效慢,沒那麼快見好。

可是這次也太慢了,裴惟的高熱一直退不下去,人都燒迷糊了。

劉大夫再來時,沈持忍不住問他:「劉大夫,他一直不見好是什麼緣故呢。」

「這副中藥中本有一味藥,是黔州府出的硃砂,」劉大夫抱怨道:「無奈那邊不太平,硃砂斷了供應,沒有好硃砂,我這藥效折半呀……」

沈持:「……」

繼上次沒玉村藥鋪的掌柜之後,他又一次聽到人提到西南邊境的黔州府在打仗,沒有好硃砂供應之事。

沈持正有意打聽西南邊關的戰事,不經意問劉大夫:「這一仗,是朝廷和誰打?能打贏嗎?」

劉大夫用小秤稱著藥材,嘴裡說著:「有痰濕,加甘草三錢……」半天抽出心思來回他:「朝廷在西南邊境的戍軍駐在黔州府,和臨近的南詔國,也說大理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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