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樊小凡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原地。
此處苦心草毒氣繚繞,微生溟雙眸已經通紅,額角因為苦心草的毒性而冒出一層冷汗。他強撐著,腳下卻是有些踉蹌了。
玉蟬衣見此,顧不上去管樊小凡了,立即扶住微生溟,將他帶回不盡宗。
門窗合上,微生溟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用靈氣壓抑著苦心草的毒性蔓延。
「好狼狽……」微生溟滿頭冷汗,卻還笑得出來。他朝玉蟬衣道:「師妹,你還是先出去吧,我——」
玉蟬衣沒打理他,而是立即伸出手去,將他的衣襟扒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修羅印像虬枝一樣,既往他的血肉里鑽,也叫囂著要破肉而出。
玉蟬衣面色沉了沉,知道他中的毒夠深的,便沒有走。
在玉蟬衣翻看有關心魔的書籍最勤快的那段時間裡,她翻到過,心魔纏身的人最怕苦心草,苦心草會亂其心智,專攻其精神海最薄弱之處,而對付苦心草最好的辦法是進入到對方的精神海里去,只要她在那裡,幫微生溟抵擋住苦心草毒性的蔓延,再出來將苦心草餘毒排出,就會變得容易了。
事情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苦心草能亂他的心智,亂不到她的。
玉蟬衣這樣想著,一隻手忽然按上來微生溟的胸口,以此為介,強行踏進微生溟的精神海去。
她的舉動太過突然,哪怕微生溟想要阻止,也阻止不及。
他渾身僵住,只能認命地閉上眼睛。
在進入到微生溟的精神海後,玉蟬衣再一次來到那滿載星河的湖面。
只是,絲絲苦心草的毒性正往他的精神海里滲透,那滿載星河的湖面逐漸坍塌下去,山風颳了起來,石頭與山崖從逐漸乾涸的湖水中林立起來。
一道青色的身影站在山崖上,在山風的撕扯下搖搖欲墜。
玉蟬衣的心跳一瞬間像是停止了一樣,腳步先慢了一些,而後變得急起來,她大步朝那道身影走去。
這時微生溟也隨玉蟬衣踏進精神海來,他抓住了玉蟬衣的胳膊。
「出去。」微生溟緊皺眉頭,嗓音沙啞難耐,嗓音因為著急,聽上去隱隱像是動了怒一般,嚴肅到像是命令。玉蟬衣卻甩開了他的手。
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她,叫玉蟬衣踉踉蹌蹌往那山崖上走去,而那道青影這時回過頭來,看向了玉蟬衣。
她穿著一身玉蟬衣再也不穿的青衣,頂著一張和玉蟬衣一模一樣的一張臉,朝玉蟬衣笑了起來,她問道:「你也想救下我嗎?」
「沒有人能救下我的。」隨後,青影墜崖,香消玉殞。
鑄劍崖,青衣……
這分明是她。
等玉蟬衣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她也反手一把抓住了微生溟的胳膊。
「我問你心魔的起因,你說你是道心不穩。」玉蟬衣聲音被風吹得聽起來有些破碎,她咬牙道,「明明就是因我而生!」
微生溟片刻不語,而後嗓音帶顫,齒關陣陣發抖:「道心不穩遲早會有那麼一遭,這不能叫做因你而生……」
玉蟬衣不再說話,沉默著運用靈力,抵禦住絲絲往微生溟精神海里蔓延的苦心草的毒性,待他的精神海逐漸平息,不再天崩地裂,她才離開了微生溟的精神海。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玉蟬衣將自己關了起來。
她坐到榻上,想著剛剛在微生溟精神海里看到的場景,從前銳利的眼睛裡此刻全是迷茫。
玉蟬衣想,也許她錯了。
她怕孤獨,怕無人知,因此在重新塑了肉身,重新活著之後,她要自己被萬人知曉,也想要周圍有人作伴。她明明對每個人都豎起高牆,卻又拒絕不了任何一個向她釋放了哪怕一丁點善意的人。
但靠近她,對他們來說能有什麼好處?薛懷靈因她而死,陸祁因她坎坷一生,連微生溟的心魔也因她而起,從頂峰跌落谷底,受難千年。認識她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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