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靈個性倨傲,總是仰著下巴看人,她生得一張精緻面孔,出身又高貴,哪怕傲慢一些,也只會叫人覺得理所當然。而薛錚遠,頂著差不多的面容,卻是神采黯淡,一幅成日裡總是皺眉頭的樣子。
在薛錚遠將燈籠掛在燈架之後,玉蟬衣悄無聲息以靈力探去,發覺這琉璃月燈只是一盞普通的月燈,而不是什麼暗藏玄機的法器。
她怏怏然收回手來,恰此時,薛錚遠轉回身來,視線看向了他們這邊。
「玉蟬衣……果真是你。」薛錚遠走了過來,皺眉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第75章 大名鼎鼎 百無一用的不盡宗弟子……
「我們怎麼會在這兒……」玉蟬衣淡淡笑了一笑,「只許薛少谷主來月牆點燈,不許我們來嗎?」
「薛少谷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像凡人一樣點燈祈福?」她的唇與眉都彎著,眼睛裡卻只有零星笑意。
薛錚遠啞聲片刻。
這是他第一次與玉蟬衣搭話。之前,他只在蓬萊論劍台上見過兩次玉蟬衣用劍。
一次,是在論劍大會第一日,她就摘了江言琅的名碟,叫他們風息穀的首徒在第一天吃了敗仗。
另一次,則是最後一場比試,她用了「鳳凰于飛」——經她改過的「鳳凰于飛」,贏過了承劍門最有希望拿下頭籌的陸韶英。
他那時便覺得,若是劍如其人,玉蟬衣恐怕不是什麼柔心弱骨之人。
這才聊了一句,就讓他心裡直呼:果然如此。
這玉蟬衣的個性,還真是不好相與,說話帶刺兒。
他在蓬萊時就覺察到了,玉蟬衣好像對他們風息穀有著莫名的敵意。
只是薛錚遠分明記得,在蓬萊論劍之前,風息穀與不盡宗是往來無怨,近日無讎。玉蟬衣此人,也是橫空出世,與風息穀素無來往,在論劍之前他聞所未聞,哪裡來的機會讓她與風息穀之間起了齟齬?
找不到緣由,也沒有因果,他便當自己敏感多疑,看錯了。
今日卻隱隱覺得,似乎確有其事。
薛錚遠眉間陰鷙更重幾分,隨口道:「一時興起,下來逛逛。你們也是?」
玉蟬衣唇畔的笑更燦爛了一些:「說是一時興起,可你每隔百年過來一次……想不到薛少谷主的一時興起,是如此有規律的一時興起。」
玉蟬衣並沒有給薛錚遠留任何情面,對他,她沒有留情面的必要,反而只想從薛錚遠的口中套出更多的事情——薛錚遠撒謊是為了掩蓋,掩蓋就說明,他說過的話語底下,藏著他不想為人所知的事。
每隔百年來一次千月島,薛錚遠的動線太有規律,無論如何,不可能是一時興起,他卻這樣敷衍應答,那其中一定是有不想與外人道的事情。
聽了玉蟬衣的話,薛錚遠不適地皺了皺眉,鮮少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他看著玉蟬衣臉上的笑,覺得她笑中有刀——難道他之前感受到的玉蟬衣對風息穀的微妙敵意是真有其事?
薛錚遠疑竇方起,一抬眼,卻見玉蟬衣笑眼盈盈,對他說道:「早就聽聞風息穀高情遠致、好追風雅,耳聞不如一見,今日所見的少谷主竟是憐風惜月到連人間的風俗習慣也記在心上,還特意來這裡點了一盞如此漂亮的琉璃月燈。真是閒情逸緻好雅興。」
她說了一番很漂亮的客套話,主動在話里給薛錚遠鋪了台階,緩和了暗藏涌動的氣氛,卻叫薛錚遠更加摸不透玉蟬衣這個人對風息穀的好惡,心頭更是怪異。
薛錚遠擰緊眉頭:「道友是從何得知我百年一來的?」
玉蟬衣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依舊不答,轉而笑道:「薛少谷主,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一敘。」
薛錚遠本想拒絕,卻冷不丁想起,在關於玉蟬衣到底如何學會「鳳凰于飛」這件事上,陸聞樞始終沒有給他答覆,又見月牆周圍人影嘈亂,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應承下來:「請。」
玉蟬衣:「請。」
三人離開了月牆,由薛錚遠定了地方,來到一酒樓,定了一間上好的雅間。
門一合上,外面安靜無聲,各種嘈雜的聲響都聽不到了。
薛錚遠舉止間頗有人間貴公子的氣派,雖說他也改易了裝束,卻不似玉蟬衣與微生溟換得徹底,直接換了一身最平凡的布衣,薛錚遠所穿的藍衣仍是上好的布料,富貴逼人。這酒樓似乎也不是他第一次來,雅間的路是怎麼走的,酒菜是怎麼點的,他都十分熟稔。
進了雅間,揮退了屏風後彈著絲竹的幾位琴師,待茶水茶具上齊之後,薛錚遠又叫店裡的夥計不必在旁伺候,揮退閒雜人等,空出了說話的餘地,這才落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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