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珩就知道,她還是把他當一個外室養著。
無名無分,甚至都不能對外說起。
將來的某一天,她還是會跟別人成親。
楚白珩心裡酸得不行。
想跟她索要更多,又怕一旦開口,連這不清不楚的外室都沒得當。
秦明鏡知道皇帝心裡憋著氣。
以往抱一抱他,跟他說幾句好話,他自己就軟下來了。
現在身子雖被她弄軟了,但心底還跟她較著勁。
秦明鏡知道皇帝想要什麼,要跟她成親,不就是想要她入宮嗎?
她又怎麼可能同意?
就算皇帝給她依舊讓她在外領兵的許諾也不行。
一步退,步步退。
入了宮,就是往自己身上套了鎖鏈。
後宮不得干政。
皇帝總能找到由頭,慢慢將她手裡的兵權磨去,把她禁錮在宮裡。
那時他們的關係才是真的完了。
只能想辦法讓皇帝打消這個念頭了。
秦明鏡停下動作,垂眸注視了他一會。
在楚白珩被她看到心慌時,她忽地道:
「叫我妻主。」
「什麼?」楚白珩錯愕,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明鏡覆在他身上,扣住他行動不便的腰身,逼迫道:
「叫我妻主。」
「你瘋了?朕可是皇帝,天下共主!可不是你府里的小奴,怎麼能……怎麼能叫這種稱呼!」
楚白珩惱得漲紅了臉。
真不知她從哪裡學來這種稱呼。
她竟想當他的主子,簡直是膽大包天!
「陛下不是想跟我成親嗎?」
秦明鏡捏著他的下巴,勾起嘴角笑著,故意道:
「喚我妻主,我便娶了您。」
楚白珩當然不肯叫。
她能是他的妻,不能是他的主。
床榻之間,他可以任她狎玩,她不跟他成親,只把他當個外室也沒事。
但他不能自甘下賤,在她面前搖尾乞憐,眼巴巴地去叫她主人。
「你滾出去!」
楚白珩氣道:「朕不想再看到你,秦明鏡,朕不是你府里的小奴,你走!」
秦明鏡被趕下了床,有些尷尬。
她是想讓皇帝打消讓她入宮的念頭,但現在打消的似乎太過徹底。
連床都不讓她上了。
秦明鏡往外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轉過身。
卻只見皇帝撐身坐在床邊,傾身看向她的方向,身體探出床沿半截,一雙水墨般的眸子裡透著惶然,神情有幾分死寂。
見她轉身看來,他抿唇收斂了情緒,手緊握住被褥。
像是想說些什麼,那唇動了動,卻終未發出一言。
秦明鏡朝他走去,來到他身邊。
「你還回來做什麼?」
他聲音干啞,低垂眸,雙目空洞,什麼也沒看。
「……您送我的那盒玉,忘拿了。」
秦明鏡瞎編了個理由。
楚白珩緊咬著牙,過了會才道:
「反正也用不上了,還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也不一定,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上呢……」
秦明鏡尷尬撓頭。
「你!」
楚白珩差點被她氣死。
她還想將那玉用在誰身上?
「那玉朕不送了,你滾,你滾!」
楚白珩胸膛起伏,看起來似乎要背過氣去。
他還大著肚子。
即使秦明鏡知道那是假的,也看得讓人心驚膽顫。
她不自覺上前,擁住他給他順氣,放柔聲音道:
「陛下莫氣,那玉我不拿走了就是。」
「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陛下既說送我了,那就是我的了,可不能反悔。
「我就將那玉存放在陛下這,需要的時候再取用。」
楚白珩還要罵她,卻被她低頭堵住了嘴。
「彆氣了,動氣傷身。」
她以吻封緘,扶著他躺下,順便道:
「這大晚上的,天寒地凍,我也不好出宮,陛下再收留我一晚。」
說著,就跟著上了床。
楚白珩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想趕她走,又捨不得。確實夜深了,她回去艱難。
可若任她留下,嗅著她身上暖熱的氣息,他眼睛酸得想要落淚。
秦明鏡擁著他哄著,親了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