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找出了一塊瑩綠墨玉,墨玉之中包裹著顆丹丸,玉上刻著的小字,記載著了用法、用量和效用。
她撐著下巴說道:
「這些方法過於兒戲,未必可行。
「我如今境界,金丹期大圓滿,只差一步入元嬰,可有辦法繞過天道進境?」
靈筆也是格外無奈:
「你都問過我許多次了,可元嬰需要渡天劫,是要天道來考驗你!」
「天道不想弄死我嗎?可以選擇給我降個厲害點兒的天劫。」
祝無邀靠著粗壯的樹幹,抬頭「望」天,但發出的降劫邀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首先!天道找不著你在哪兒!」
「其次,即使找著了你在哪兒,也根本不會讓你進考場。」
「與其提升自我能力,不如降低對手實力啊,實在不行,你還可以選擇贏得賭約,讓沈安之將小命奉上,我看他不像是會毀約的樣子。」
「而且,他既然與你定下這個賭約,必是認定未來某個節點時,明燭會再次進行偷竊。」
祝無邀接著它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沈安之認定不可改變的事,最終被改變了,那麼他所信仰的天命將受到質疑,只要他不再堅信、心中有了動搖,神目的威力便會被削弱,或許有可乘之機。」
「你都知道嘛!」
「你說了,這是個邪惡的賭約。」
微風吹過,一人一筆都沒了聲音,歸於寂靜。
最後,祝無邀站起身,她撿起了塊兒石頭,扔在林間小徑的中間。
一個人品行的塑造,離不開良師。
她固然能夠教明燭些什麼,但有沈安之在,總覺得不妥,若要贏得賭約,得先給明燭找位教書育人的先生。
————
陸尤期聽過陳客的故事之後,心中始終蠢蠢欲動。
凡人皆仰望修士,不敢輕易冒犯,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冒犯了仙家威嚴,被奪去性命也無處叫冤。
他曾經四處遊歷。
不僅見過摘星樓治下景象,亦見過其餘宗門治下,凡人如何過活。
尤其巨闕派。
修士橫行無忌,走到哪裡都趾高氣揚。
如果……如果自己也是修士……
巨闕派治下的凡人,畏縮已久,見到仙人只會唯唯諾諾、有求不應,只要一開始能震懾住那些荒僻村落處的愚昧凡人,豈不是任憑自己巧取豪奪……
陸尤期緩緩揚起了嘴角,不由自主暢想著這美好的願景。
「快點把碗刷了,後廚還等著用呢,大白天的咋還走神呢?今天的工錢還想不想要了!」
「哎,是……」
陸尤期從幻想之中回歸了現實,冰冷的井水沒過手指,凍得他渾身一激靈。
他盯著膩乎乎的碗,有些嫌惡地撇了撇嘴,目光愈發幽深——
這樣的日子,哪裡是人過的。
人長了兩隻手、難道就是為了給富人刷碗的,人長了兩條腿、難道就是為了給修士下跪用的?
難道他沒有修仙天賦,就要忍受這些?
冒充修士被發現,頂多是個死;但繼續忍耐這些,他又何曾活過?
陸尤期麻木地刷著碗,胸口中的心臟卻跳的越來越快,他少年時曾經走過許多地方,亦曾隨著人群、跪過仙人。
直到如今,他都能回憶起仙人的模樣。
自矜,淡漠,舉止隨意而灑脫。
他突然有些迷茫,那到底是仙人的真正模樣,還是因為有了「仙人」這層身份,所以像陳客一樣,無論做什麼、在旁人眼中都顯得格外不同?
第515章 若無十萬歲
北玄城中,墨痕書坊。
李復違近日來神清氣爽。
每次想到青齋文集跌的大跟頭,就忍不住想樂。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從那日「無語事變」發生後,青齋文集的名聲一落千丈,吳倉和無語子更是人人喊打,在話本界再無立足之地。
隨之而來的,則是墨痕書坊風生水起。
《萬卷書評》上針對此事的文章,雖然盡力做到持筆公正,卻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
「……我們仍不知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近幾年來,墨痕書坊人才輩出,前有無語、有道是,後有浮浪、小叮噹、畫屏客……奈何,青齋書坊總在暗地裡中傷,蒙蔽了諸位看客,更是讓墨痕書坊有口難辯。」
「無語不想揭開身份,墨痕書坊即便自身名聲受損、也要保護好書手的隱私。」
「而這『重諾』之行,卻給了青齋書坊可乘之機,竟想要李代桃僵,用假的無語、來冒充真的無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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