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來,只有此人反其道而行,以劍引人生機,得其真意。
「阿觀,你且去問道。」
「是,師父。」
在方掌門身後,有位面容端肅的女子,她身著黑青色衣袍,眉目凜冽,站在那裡如同寒風中的勁竹,讓人望之生敬。
摘星樓二弟子,顧亦觀。
變異雷靈根,十二歲時便已築基,多年修道,現已金丹期大圓滿,只差一步入元嬰。
摘星樓在修仙大會中,名次始終不高。
因為有本事之人,不會留在鍊氣期,而摘星樓弟子數量最少。
顧亦觀與三師弟下山許久,今朝歸來,遙望摘星樓氣運,鵬遨九霄,扶搖直上——
中陵城此行,摘星樓當興。
小院內。
祝無邀劍影縱橫,風雲隨劍動,僅一夜之間,便斬出了這寒變之劍,隔壁院中那棵老樹,今夜枯死於劍下,無數落葉斬碎成渣滓,盡鋪於院中。
北風襲來,掀起驚濤。
風不止,心不靜。
是風起時,亦是尋己之道。
月光垂憐人間,照明了月下舞劍的那道身影,卻無法讓人堪破心中迷障。
身邊所有的一切,心法、術法、劍法,似乎都在指引著那條充滿罪惡的坦途。
尤其,此處是實力為尊、人命為草芥的修真界。
更令祝無邀意亂的是——善未行,惡已為。
可遠方的方掌門卻看得清楚。
她輕嘆搖頭。
祝無邀的意亂,可不僅來源於此,更多是源於——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當向來遵循道義之人,第一次手握兇器、意識到殺人沒有懲罰時,當她意識到,自己有了左右旁人生死的力量時,便會面臨迷茫。
今時若看不清來路,來日必無歸途。
劍到絕處,折而傷己。
小院中。
劍聲破空、枯葉傾軋、心念沸騰,熙攘不休。
一切,止於敲門聲——
「咚咚咚。」
祝無邀驀得劍停,劍刃懸於半空,月光於黑色鐵劍上滾落,燙到了持劍之人。
她呼吸停了一瞬。
有些心慌。
似乎獨自身處院內時,那些陰暗的心緒,即將揭於人前。
呼吸似乎重了些許,然後慢慢平息,無鋒劍緩緩落下,垂在身側。
「進。」
院門打開。
祝無邀抬眸,看見了那道人影。
來者是個女子,她步伐從容不迫,身周氣概正氣凜然,尤其,目光清明坦蕩。
曾幾何時,祝無邀想像中,自己身為劍修的模樣,便是如此這般。
「貴客深夜來此寒舍,有何貴幹?」
「劍氣所引,想來比試一番。」
「你的劍在何處?」
「劍?我練得可不是劍,而是戟。」
說完,手中現出了一柄青銅長戟,戟身青芒激現。
女子將它握在掌心,撐在地上,長戟斂去光華,形如凡世俗兵,再不見任何神兵寶光,銳氣內斂。
祝無邀突然有些想笑。
她似乎白白羨慕了一場。
誰知這位來客,卻不屑於練劍。
「你練得不是劍?」
「我練的是劍還是戟,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卻不曾問你一句——為何要練劍,不隨我練戟。」
聽聞此言,祝無邀眉梢微挑,來者倒是有些意思,她今日剛得來劍法,深夜便有客人來訪,怎麼看都引人起疑。
換句話說,自己關著院門練劍,能被劍氣引來之人,必然神識極廣,可觀摘星樓。
這才會有那一句——被劍意引來。
祝無邀深夜獨自舞劍,有人來戰本是美事一樁。
可惜。
她的劍,不能與人交手。
祝無邀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和你比。」
女子淡淡抬眉,情緒毫無波動,問道:
「為何?」
祝無邀轉過身去,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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