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城很好,桂花落街香,巷尾閒乘涼。」
「我修為尚淺,本事不夠,懇求沈兄前來,或可為南離城尋得一線生機,此恩此情,結草相報!」
……
這封信放在一旁,祝無邀提筆寫下第二封——
「葉小舟,可敢來南離,挽災禍、行逆天之舉?」
兩封信罷。
她抬頭看向一旁,季月章也在伏案寫信。
季月章落筆時糾結得很,想了又想,才提筆一行字。
「爺爺,孫女不孝,輕命負恩,所行悖逆。」
「哎……」
剛寫完這一行,季月章便擱了筆,說道:
「我既擔心爺爺不願涉險,將我強行帶走、獨留你一人在南離,又擔心爺爺覺得此舉仁義,陪我留在南離,沾上這樁莫大的因果。」
祝無邀往後仰靠在椅子上,說道:
「凡是看到這封信的,都將入局。」
她拎起第一封晾乾的信紙,繼續說道:
「沈兄心善,見到這封信便無法置身事外,若他不來,南離城遇災,他必然日夜懊悔、心境受損。」
又拎起了第二封信:
「葉姑娘肆意無畏,若來了南離,必會試一試這天命,如果她不來,就是退了、懼了,銳氣當減。」
季月章有些無奈,笑罵道:
「你倒成了這天底下最卑鄙之人了?」
祝無邀將那兩封信舉到眼前,陽光下,宣紙薄而輕,隱約見著光。
笑了笑。
她站起身,將它折好、放入信封中,說道:
「我就是天底下最卑鄙的人,這兩封信算什麼,你可是第一個被我「算計」進來的。
「你都沒上來打我,還請我喝了桂花釀,也許多行不義,吃喝不愁?」
然後被季月章攢了個紙團、扔在身上。
「說得什麼混帳話!」
「對,還有顧朗,還有拍賣場上那麼多人,若是一人扔我個紙團,都能把我埋起來了。」
她躲著紙團,話說得愈發囂張。
說起來,顧朗也真夠可憐的,拍賣場上演了那麼一齣戲,怕是對他名聲有礙啊!
希望那冊「紅塵仙」,能挽回點兒損失,至少能得個「人雖傻,眼光不錯」的名聲?
拍賣會後,她們二人便和顧朗分頭行動,沒有再會合過。
生怕被人發現、南離城「異寶現世」的消息,竟是三個小輩做局搞鬼。
近日所為,除了計劃好的事情外,全憑默契。
聽說「紅塵仙」這個話本兒,有一位散修看了,竟然心有所感,突破了當前境界。
此消息一出,紅塵仙再不局限於凡人間傳閱。
南離城裡,就連修士見面,所談話題亦離不開這冊話本。
祝無邀猜測,有散修因紅塵仙破境,也許是顧朗放出的謠言。
若不然,哪裡來的無名無姓散修,恰好看了話本升級,那她這本紅塵仙,豈不是成了升級必備的「經驗書」!
用一本,漲點兒經驗,用十本,升上一級。
若升級這麼容易,她祝無邀這個寫書的,何至於依然鍊氣二層?
說到升級——
祝無邀實在惆悵。
她近日來不敢出門,只能在家裡勤修苦修。
每天迎接著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煉體,伴隨著夜晚的微風練習疾行訣,偶爾試著搓火球、領悟一下窺天術,大部分時間用來打坐。
抽空還要戳戳靈海里巍然不動的筆。
但這支毛筆,它明顯不給面子啊!
第50章 南離城送別
夜。
「在嗎?」
祝無邀內窺丹田,用神識戳了戳它。
「對方向您發送了一個窗口抖動。」
可是這支筆,它高冷。
居然已讀不回!
祝無邀也不曉得它讀沒讀著消息,但不妨礙她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支筆。
她已經當了多日的舔狗,現在心中有些惱怒。
一定是這支毛筆,吸納了她近日修煉得來的靈力,要不然,她怎麼還沒升級?
也許是做人比較自信,祝無邀一點兒也不尋思自己是個雜靈根。
她再次發送了一個窗口抖動,循循善誘道:
「我們先假設你有靈智,你作為一支有操守的筆,怎麼能白吃白喝白住呢?
「我也不為難你,等著關鍵時候,你發一下神威,能讓我風裡來雨里去、拼個七進七出就行。
「咱們多撈幾個活口,多造幾層浮屠,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