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徐總已經招呼了一聲:「池總!」
然後時隔六年,在他的介紹下,我與池野第一次見了面。
他穿名貴西服,衣冠楚楚,態度疏離又冷淡。
我灰頭土臉,言語訕訕,重逢得很不體面。
就如同六年前,我們分得也不體面。
那天我很尷尬,很快便想離開了。
但是離開之際,在酒店的拐角處,看到了那位小周助理。
她不知因為什麼,眼睛紅紅地在哭,池野背對著我,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安慰。
郎才女貌,小周助理眼睛紅紅,臉也紅紅。
她應該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池野他,終於學會了放下。
從會所離開,我打了車。
司機問我去哪兒?
漫無目的,我去了中心大廈附近的一條商品街。
城區變化不大,老街靠近夜市,依舊是年輕人愛來玩的地方。
很晚了,一些店鋪老闆在關門。
盡頭一家攤位擺在門口的麵館,還在營業。
顧客不多,老闆很熱情,跟我說他們家的酸湯肥牛面很好吃,二十二塊錢一碗。
我問他有沒有老味湯麵,三塊錢一碗的那種。
老闆愣了下,然後笑了,說:「等著哈,我給你做去。」
我接到了美珍打來的電話。
她火急火燎道:「許棠!你去找了池野是不是?我都說了算了,公司不要了,項目也不做了,大不了我和老秦租房子結婚,欠下的債慢慢還,還一輩子我樂意!你趕緊回去!」
「美珍,他答應了。」
「什麼?」
電話那頭的美珍,不敢相信:「你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
「我不信,如果是你捨棄尊嚴求來的,那我寧可不要。」
「沒有,他沒提任何要求。」
「不可能。」
「真的。」
我想了想,又道:「也不是完全沒提,他說,我們從此兩清。」
挺好,真的。
畢竟當初我和他分手,求的便是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我在埋頭吃麵的時候,附近有家還未關門的飾品店,燈光琳琅。
音響擺在門口,在寂靜深夜,歌聲傳遍街巷——
你說這風景如畫
我看你心猿意馬
就別再聽我說話
把偽裝都卸下吧
你聽見我在哭嗎
反正也聽不到吧
你像一匹白馬
悠然自得逃跑吧
讓我仔細看看你的模樣
倒數著最後的謝幕時光
原諒我太早就收了聲響
翩翩的你知道嗎我滿目痍瘡
……
面太燙了,真的太燙了。
我吃得急,眼淚簌簌地掉在碗裡。
我想起了幼時的許棠,期末考試若是成績理想,會被爸爸帶到這兒吃一碗老味湯麵。
那面真香啊。
熱氣騰騰,霧裡映著爸爸憨笑的臉。
人這一生,真的沒有多少可以回首的好時光。
有些人的相遇,大概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場悲劇。
便如同我認識池野的時候,十六歲,正處在人生最昏暗的一段時光。
那年,我爸車禍成了植物人,肇事司機逃逸。
那年,我媽帶我去爸爸工作的造紙廠,討要老闆拖欠的工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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