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珩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上浮現出幾分瘋癲的神色:「以前的我不懂,現在我想明白了,在姐姐心裡,我永遠也不比過她在聯邦的事業,與其糾結著為難自己,還不如學著去在她心裡爭一爭。」
庫爾拿著止血繃,強制按住了林安珩的手給他包紮:「這是安珉的選擇,她身上的責任與她手中的權力是並行。她當初要是不這麼做,那安家就不會有今日的盛景。」
「你應該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個姐姐,因為她有能力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為你剷除一切不利的條件,在你年幼的時候為你撐起一個相對安穩的家。」
林安珩打不過庫爾,只能被他按在浮椅上止血,被故意重按的傷口疼得他五官亂飛:「你是在說我貪心?明明已經有了別人享受不到了生活和庇護,卻還想要貪圖別的東西?可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我想要的始終就只是最初的那個家。」
庫爾知道他的偏執,幼年缺少關懷的經歷讓林安珩根本沒有辦法理解正常人的生活。
他只能搖頭嘆氣,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既都這麼做了,為什麼不做得好些?」
林安珩下意識地抬頭循聲望去,眼前灰濛濛的一切讓他心跳加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庫爾俯下身子,手指輕輕碰上了林安珩空洞的雙眼:「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想要讓她心疼,那就應該對自己再狠一點,抓住她對你最歉疚的地方,狠狠地再扎一刀。」
「你知道安珉卻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銀髮青年低低的聲音仿佛引人墮落的惡魔,「如果你想讓我配合你,那就按我說的來做……」
第37章
修圖頓特區,總統府。
「總統,庫爾校長說少爺傷了眼睛,現在正在他那兒待著,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犀科在接到庫爾的消息後立刻轉接給了安珉,沉穩的秘書長差點沒趕上她的步伐。
安珉頭都沒扭,將手中的事務審批項目穩穩地扔到了桌上:「安排穿梭艦,我們現在就去第二星。」
「那最近的今天下午的調查還要繼續嗎?」犀科抱著事務安排表在安珉身後狂奔著,「您今天有兩個部級會議和三次面談事宜,明天倒是沒有什麼安排,按計劃是要調查陸嘉欣指揮官在戰場身亡的原因。」
安珉擰著眉,先對數表那邊的庫爾說:「我們馬上就到,你先看好他,別讓他亂跑。」然後她又回頭吩咐犀科,「你先調查權先交給許向沉,讓他按照劃定的方向展開調查,至於那些會議和面談……全都改成線上進行。」
「收到!」犀科將出行指令下發給特行隊的艦隊,有條不紊的調整著安珉接下來的行程。
在登艦前,她收起行程面板,關切地看向一直沉著臉的安珉:「總統大人是在擔心林安珩少爺嗎?我聽庫爾校長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事件是他先動的手,學校那邊好像是要記處分。」
「什麼處分?」安珉閉著眼,捏了捏自己有些發暈的額頭,「如果要是簡單的打架,就應該是判定成私鬥傷人,校方會對參與雙方關禁閉十天,怎麼還會留下處分記錄?」
「好像不是私鬥。」
犀科咽了咽口水,仔細的回想著剛才庫爾跟自己說的話:「校長說他是自己半夜闖到別人宿舍把同學給打了,據說是因為白天的一些口角紛爭,當時那個同學看到了新聞網站上吳研究員和您的視頻,就說……」
「就說什麼?」安珉睜開左眼睛,稍顯疲憊地說,「他們也就只能在這些地方瞎猜了,真是夠無聊的,也不知道吳思逸以前整天攪在這些話題里累不累。」
犀科將冷敷帶遞給安珉,順便將她身下的浮床調到合適的角度。
「吳研究員是習慣了,那您呢?我可不覺得您能適應他們這種亂評亂傳的行為,哪怕就是您不在意,您身邊的人也會替您感覺到不平!」
「你是說,林安珩是為了我和吳思逸的緋聞才跟人打架的?」
「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犀科瘋狂點頭,「校長那邊調查過,他也覺得是這個意思,就是不知道林安珩他本人是怎麼想的了。」
安珉看著頭頂調低的光線,意識逐漸模糊。
她在昏睡前卻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上次去前線的時候,好像沒有跟林安珩道別,從她回到家到清醒的這段時間,林安珩好像也沒有機會和自己說上話。
好像是在林安珩十歲的時候,安珉在某一次出任務前和他達成了某種默契。
如果雙方都不想說再見,那她就必須在臨行的前一個晚上來哄他睡覺,並且送給他一個道別吻。
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了林安珩分化後,安珉把哄睡換成了等他睡著後再離開,把道別吻也換成了臨行禮物。
上上次在斯特法軍校臨別時,安珉就只草草留下了自己的準備好的甜食作為禮物,為了這件事,林安珩後面沒少跟她發脾氣。
更別說這次什麼都沒有了。
事情要變得糟糕了。
……
兩小時後,第二星斯特法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