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邵溪美打電話來,也一定是吳媽接到。
整個葉家,恐怕也只有吳媽才不舍的天不亮就叫她起床。
就像每次葉延來看她,吳媽都一臉喜氣,好似要嫁女兒一樣。
至於那些軍官的行蹤,她是從葉延家的胡嬸子那聽來的。
胡嬸子一個同鄉,就是在那暗娼館裡做飯洗衣的婆子。
馮團長等人每個禮拜去一次,被她像笑話一樣講給了胡嬸子。
胡嬸子怕她無聊,又像說故事一樣說給了她。
她控制藥量,讓馮團長几人在辛苦結束,摟著女人睡得正香時犯病。
這時人最煩躁,碰見跋扈的卓夫人沒一槍崩了她已經算她命大。
至於那些保鏢身上的衣服,不過是晾在後院時,被她用一些現代常見的化學物質寫了字。
好用,就是味道臭了點。
他們是有機會發現的並阻止的,可惜並沒有。
卓威跑出醫院時,她並沒在車上。
不過卓威一定會把車開到她藏身的路口。
因為她在那路口的其他方向做了手腳。
散落的鏡子,碎掉的玻璃……任何在日光下閃著光亮的東西,在當時的卓威眼裡,都像閃著寒光的劍刃。
慌亂到極點的時候,蕭蝶藏身的那條路是他唯一的選擇。
只需要暫時脫離邵溪美的視線,就夠她把人打暈,翻牆運走。
只是原主的身體哪怕經過這幾日的調理,也實在差了些。
蕭蝶本身的力量只能發揮出五成,她把人扛出那片區域,就只能換成棺材用板車推著。
別的好說,只是棺材在板車上固定,難免要用麻繩捆綁。
走過狹小的巷子時,麻繩很輕易就會在拐角牆面留下纖維。
蕭蝶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紅痕。
「線索給他了,也不知道他發現沒有。」
二蛋有些糊塗。
「宿主,你是故意讓他發現的嗎?」
「嗯,總得讓他一步步接受,日後還得用他打掩護呢。」
二蛋嘟嘟囔囔,「其實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
「嗯,所以我才利用他,不然我怎麼不利用別人。」
二蛋嘶了一聲,怎麼感覺它家宿主這意思,是肯利用他,反而是他的榮幸呢。
它又嘟囔一句,「反正我覺得他挺好的。」
「是挺好的,腿長,腰細,肩寬,身材好,臉也長得好看,還沒有感情經歷,乾淨,聽話。」
「……我說的不是這個。」
「男人而已,這些不就夠了嗎。」
拋開皮相看內在,也得是有皮相的前提下。
身材、樣貌和乾淨的情史,就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第217章 病弱美人的黑與白24
上午還艷陽高照,下午天就陰了。
冬日裡總是這樣,天悶沉沉的,雲層像人心中的恐懼,在肆意蔓延。
半個桐城被翻遍了,卓威還是沒被找到。
三家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傾盡全力的找,再加上警署的人,就算是條跑丟的瘋狗應該也被找到了。
可是沒有。
鬼神之說被搬到台面,又被葉延推翻。
他在卓威消失的路口不遠處,發現了麻繩掛在牆面留下的纖維。
即使這和那些衣服一樣,不能提供追查的方向,可也證明了這案子是人做下的。
不是什麼惡鬼索命。
鬼也從來不存於世,只不過存在於人心罷了。
找到天黑,依舊一無所有。
搜尋的範圍繼續擴大。
在外面表現的依舊沉穩儒雅的邵東,在踏進家門時,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看著比落了日頭的天還要難看。
邵溪美被關在沒有窗戶的儲藏室中,聽見他靠近的腳步聲,身體已經僵住。
經過漫長的一日,她的情緒已經冷靜了下來。
復盤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不是錯在懷疑蕭蝶,而是錯在自己被當時的失敗沖暈了腦袋,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暴露了本性,在邵家在外丟了人。
這才是她父親最不能接受的。
一個虛偽至極的偽君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在外露出猙獰的真面目。
腳步聲越來越近。
邵溪美依舊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她像陷阱中被困住的小獸,只能被動的等待獵人的收割。
不。
她想反抗。
她受夠了。
可當房門被打開,她看見邵東手中的鞭子時,她還是像被大石壓住一樣,動彈不得。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