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起床後,都得十多個丫鬟前後伺候。
今日她臥病在床,那些丫鬟就端著木盤站在門外,等著她隨時需要,隨時進門。
蕭蝶昨日來過錦繡堂。
隨春遠對她的維護和看重,誰人都看在眼裡。
今日她奉命來侍疾,包括聽荷在內的丫鬟們,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看著她推門而入。
更何況她身後還跟著隨春遠的人。
昨日被沖刷了百遍的地面整潔如新。
蕭蝶一步步踩過,走到了鍾玉羅面前。
看她氣的捂住自己胸口,蕭蝶心情極好。
她笑盈盈的,仿佛看不見鍾玉羅眼裡的嫌惡。
「夫人睡醒了?可要先喝點茶水潤潤嗓子?」
蕭蝶說著,端過了丫鬟托盤上的茶杯。
只是她剛把茶水端到鍾玉羅旁邊,就被她一手打翻了。
杯子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那杯子與茶壺是整套,整塊的青白玉雕琢而成,杯子上的芙蓉花渾然天成,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蕭蝶忍不住用原主的思路進行換算。
這一個杯子,就值最少一百石的精米。
一百石精米又能換至少二百石的下等穀米。
二百石的穀米,能換二千斗。
而她就是在大旱之年,被一斗穀米,從爹娘身邊換走的。
這麼算下來,這杯子可抵得上兩千個她呢。
可惜,就這麼碎了。
鍾玉羅連一個眼風都沒給碎掉的杯子。
她對著蕭蝶橫眉立目。
「滾出去!本夫人用不著你伺候!」
蕭蝶笑容沒變,回頭說道:「夫人不渴,把茶水撤了吧。」
「你敢!」
「妾身為什麼不敢?妾身可是來侍疾的,妾身既然來了,夫人的一切吃穿用度,就不會假別人之手,夫人還是儘快適應吧。」
她不是嫌自己髒嗎?
好啊。
那就看看她能硬生生餓自己幾日,又能渴自己幾時。
鍾玉羅如果真有那骨氣,能把自己生生餓死。
那她就算鍾玉羅贏了。
畢竟她這個人,從不跟死人爭輸贏。
鍾玉羅聞言只覺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聽、聽荷!把她攆出去!攆出去!」
沒等聽荷應聲,站在蕭蝶身後的嬤嬤先行了一禮。
「夫人,這是公子的安排,還請您別推脫了公子的好意。」
鍾玉羅怔愣了一瞬,只覺得喉嚨酸澀的疼。
悶悶的低咳響起。
聽荷下意識的去端茶杯。
可剛一轉身又定住了。
她只能急切的福身向蕭蝶行禮。
「蕭姨娘,還請給我們夫人再端杯茶水來吧。」
「好啊。」蕭蝶脾氣極好的樣子,繼續說道:「那就先請聽荷姑娘先把這玉茶杯換成粗陶杯吧。」
「這小小的玉杯不起眼,可足夠普通百姓一家十幾年的嚼用,夫人脾氣上來,再砸壞就不好了,咱們隨家雖是巨富商賈,可也禁不起夫人如此暴殄天物。」
「蕭蝶!你敢用那賤民們用的東西折辱本夫人!?」
蕭蝶側身,無視她厭惡的眼神,直接坐在了她的金絲錦被上。
「夫人別忘了,沒有那些你口中的賤民,隨家的財富從何而來?身旁伺候你的這些丫鬟從何而來?你身上的綾羅綢緞又從何而來?」
蕭蝶自覺也愛享樂,但也做不出吃飽飯就罵廚子的事。
說著,她端過丫鬟送來的粗陶杯,遞給了鍾玉羅。
眼見她還想掀翻,蕭蝶手腕扭動,把茶杯遞迴了自己嘴邊,喝了個乾淨。
鍾玉羅打了個空,撲倒在了錦被上。
蕭蝶沒看她,只是道:
「嗯,茶香四溢,入口甘甜,好茶,不過夫人既然不渴,就免得妾身費事了。」
「錦繡堂的人聽著,從今日起到夫人一切用具,都按這茶杯來,夫人一切飲食,都得經我之手,直到夫人痊癒。」
「蕭蝶!我就是餓死!也不會碰一下你拿過的東西!」
「好啊,夫人隨意。」
蕭蝶不氣不惱,反正難受的不是她。
她就在床邊一坐,讓人把她的早膳擺了上來,慢條斯理的享用。
身側鍾玉羅的目光簡直能殺人一般。
可母老虎又怎麼會在意一隻鬃狗怎麼看她。
鍾玉羅蓬頭垢面,口乾舌燥,肚中腸鳴聲陣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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