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著黑甲披著紅袍,騎著棗紅色高頭大馬,在她嘴裡英武非凡的少年將軍,就是他本人啊。
剛升起的火氣如同泡沫般碎裂,又從裡面浮出細微的愉悅。
情緒上的波動讓他心腸也柔軟了幾分。
他聲音放柔了些,「你繼續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奴家一廂情願痴心妄想罷了,那梅山枝頭上多的是孤傲高潔的梅花,奴家卻偏偏和地上這雙珠草一樣,隨處可見,毫不起眼,即使奴家日日摘著一把雙珠草放在將軍的必經之路上,將軍不也一日都未曾瞧見?」
秦至聽了,在回憶中思索起過去的事。
他好像確實未曾注意過,路邊是否有一束雙珠草在等著他經過。
但並不妨礙他對蕭蝶的情意照單全收。
蕭蝶看見他眼中眸光的變幻,心裡毫不意外,繼續說著。
「奴家被賣進府後,自知身份卑賤,從不敢有別的妄想,日日就守著這花園,在每個角落裡都種上這雙珠草,只盼著將軍每日走過,欣賞這些名貴花草時,能看上一眼。」
「如今老天開眼,奴家成了將軍的通房,可奴家更怕是一場鏡花水月,奴家能做的,就是守著這些雙珠草,一如過去的數個春秋。」
「在將軍眼裡它們卑賤不堪,可在奴家眼裡,它們是奴家最珍貴的東西,奴家只想繼續守著,奴家有錯嗎!奴家只是不敢期盼和將軍的長長久久,奴家也有錯嗎?」
說到最後,蕭蝶聲音都在顫抖,但她死死咬著下唇,倔強的不想讓自己哭的過於狼狽。
只是細碎的哭聲,仍從唇角不受控制的溢出,讓人忍不住心疼。
男人對真心愛慕自己的女子總是會多幾分柔情。
秦至也不例外。
更何況是本就合他心意的女子,還是被他的疑心惹哭的。
他抬起手,用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蕭蝶的臉頰,擦拭走了嬌嫩的臉頰上滾落的淚珠。
「好了別哭了,本將軍也沒嫌棄過這些雙珠草不值錢,梅花也罷,雙珠草也罷,只要本將軍喜歡,就是最好的。」
他柔聲安穩著,見不起效果,乾脆摟過她的肩膀,以一種哄小孩的姿勢,生疏的拍了拍她的背。
秦至沒哄過人。
更沒哄過被自己氣哭的女人。
楚雁溪和他門當戶對,兩人由皇上指婚,相敬如賓,卻少了些親昵。
其他妾室通房更是不敢在他面前耍脾氣。
不像眼前這個丫頭,膽大包天。
秦至戲謔的說著:「你這丫頭,倔起來真像個野馬駒子,就不怕本將軍真的不哄你了?」
懷裡的佳人擰了下身子,小聲嘟囔道:「不哄就不哄,反正奴家已經得到過將軍了,該看得也看了。該摸的也摸了,也算得償所願。」
秦至被她的大膽之言勾起了數日裡壓制住的慾火。
看懷裡的小女人梨花帶雨的病弱模樣,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他把人打橫抱起,向著臥房走去。
「就屬你這丫頭膽大包天,連這種話都敢說,看本將軍今晚怎麼懲治你!可不許你再求饒了。」
蕭蝶嘴上不服輸,繼續昂著纖細的脖頸。
「誰怕誰,奴家今晚絕不討饒!」
可想而知,這樣的挑釁會換來怎樣的結果。
蕭蝶一開始還翻身做主,把威名赫赫的威遠將軍摁在榻上。
沒一會就感覺渾身的骨骼都散架了般,整個人像根麵條一樣軟了下來。
求饒聲帶著哭音,卻更加激的人渾身血液沸騰。
最後蕭蝶用最後的力氣狠狠咬了秦至一口,然後眼前白茫茫一片,徹底昏了過去。
第二日,秦至醒來時,蕭蝶正窩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她閉眼睡著時,比平常少了分嬌艷,卻多了些脆弱和哀傷。
秦至一動不動的看了許久。
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從未和除她外的任何女子如此親密過。
不是兩具身體的親密。
而是像如今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她的睡顏。
直到門外青合輕聲提醒,秦至知道自己不得不起身了。
他不由自主的放緩動作,輕輕抽離自己被她枕住的胳膊。
蕭蝶不安穩的皺著眉頭,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好似落水之人抓著水面能救命的藤蔓,口中還呢喃著什麼。
秦至側耳去聽,就聽她一聲聲的說著,「將軍,再看看我……再看看我。」
第14章 將軍府的小丫鬟14
再硬的心腸也在此刻軟了下來。
秦至不再顧及時間,重新躺了回去,輕拍著她的肩膀,一聲聲的應著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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