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葉片的邊緣微微泛紅,說話支支吾吾。
「發-情期?」提到發-情期,黑絨絨想到小時候忽略的事情,每一隻陸吾的成長階段都不一樣,成長期發-情期也不一樣。
【遇你】
他現在度過了幼年階段,正在成長期,下一個階段就是發情期了……
他有發-情期,小草遇見喜歡的生靈也會開花。
幼年的約定六百年,顯然像是一場笑話。
她會不會看見哪個木靈花花開得好,就心動了呢?
墨絨絨心生焦慮,面上卻不顯,用爪子拍拍小草的頭,「沒事的,你最近待在陸吾族吧,別去木靈族了。」
小草也是這樣想的。
又過了兩日,無垠草說要和他分房睡,陸吾急了,「好端端為什麼分開睡,我們睡得不是挺好嗎?」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之前沒經歷過,不一起睡就罷了,現在他每天都抱著草睡,要分房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小草幽幽嘆氣:「這不是冬天冷才一起睡的嗎,現在天氣不冷了,就應該分開了。」
「不行!」
小草奇怪地看一眼激動的毛糰子,「有什麼不行的,我們分開睡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又不是我伴侶。」
「我可以是!」
無垠草愣住,精緻的小葉子們開始冒粉紅色泡泡,說話有些結巴,「你……我…伴侶?」
剛才那句話是陸吾脫口而出的,他說完後同樣沒好到哪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毛毛很討厭,很熱,熱的他想跳水裡冷靜冷靜。
他毛絨絨之下的皮膚紅得幾乎能滴血,緊張得把九條尾巴抱住,乾巴巴道:「啾……啾啾,你熱嗎?」
「有…有點。」小草扇扇葉片,頭頂的葉苞開始冒汗,根莖擰作一團。
「那你心跳嗎?我有點口渴,心跳得很快……」
「草、草沒有心跳吧?」被他這麼一說,小草藤蔓捧心狀,「好像確實跳得很快。」
震驚,木靈長心臟了,還會跳動。
「那怎麼辦?」
兩小隻互看一眼,越看對方這種狀態就越強烈,最終小草一藤蔓把小陸吾抽出去,並關上房門,世界終於安靜。她長舒一口氣,蹦躂到桌子上,一頭扎進花盆,撞得滿頭大包才發現扎反了,她調過來把根插進土裡,腦子放空,卻總是忍不住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她煩躁地嘀咕:「臭絨絨。」
瞎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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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後,兩小隻一見面就心跳加速渾身發-燙,小草嚴重懷疑是生病了。
作為木靈,不應該生病才是,除非……
她對著鏡子檢查了一番,發現自己的葉片隱隱發黃,還有幾塊長了斑點。
她驚恐地敲響隔壁的門。
「絨絨!絨絨!出大事兒啦!!!」
屋內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墨絨絨急速打開門,一身毛毛在風中凌亂,噼里啪啦起靜電,但這都不是他在意的。
他兩爪一伸再一勾抱緊小草,緊張地詢問:「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她把那枚長斑的葉子伸到他面前,「我要長蟲了。」
「我這段時間總是心悸,還動不動就發熱,肯定和蟲子有關。」
毛糰子嚴肅地把她帶回自己的窩,圓溜溜的貓腦袋湊近瞅。
果然,沒他爪子大的小葉片上長了枯黃的斑點,邊緣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啃了一口,留下一個半圓的小洞。
太可氣了,他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蟲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負草!
他豎起耳朵,聚精會神。
盯——
半個時辰後,蟲影子都沒看見,反而小草在他懷裡昏昏欲睡,小葉子隨著呼吸一抖一抖的,對著他的三角鼻尖扇了兩下。
這蟲子還挺狡詐。
墨絨絨把腦袋晃清醒,繼續盯。
一盯就盯到第二天早上,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早上第一縷陽光落下,照耀著兩小隻身上,小草的葉子抖動,感覺一陣濕潤感,她打了個哈氣,緩慢地支棱起來,突然發現不對勁兒。
一低腦袋,就看見自己的葉子被三瓣嘴死死叼住,不知做了什麼美夢,他的牙尖正抵住她的葉子,嚼嚼嚼,而被他含在口中的葉子,正好是她長斑的那片。
破案了。
好大的一隻貓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