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一把將小盒子拉到僻靜處,盯著他的眼睛:「說,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小盒子道:「全貴妃說的話,我聽不懂。」
梅川淡淡地笑笑:「陛下,皇后,淮王,還有我。這一網把所有人全都算計個遍。我不相信你一個小孩子有這樣的本事。你若執迷不悟,恐怕你日後也會是網中物。」
小盒子掙脫她的手,悶頭朝宮外跑去。
小盒子跑得是那樣快。
秋風吹落樹葉,沙沙的。
他跑得一頭汗。
他要去找父親,找端親王,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塗抹的是紫金釉花雲碗,為何龍紋翡翠碗也有毒呢?
難道除了他,還安排了其他人動手嗎?
為何提前不說與他?
他跑到了破敗的二皇子府邸,抱膝坐在花園內。
父親沒有來。
來的是端親王。
端親王扶著他的肩,急切地問道:「宮裡消息封鎖,你快告訴本王,裡頭的情形如何了?」
名義上,他領旨去西南平亂。返京是秘密行為。故而,今日的宮宴,他不在。
小盒子問:「我爹呢?」
端親王不理會,繼續道:「為何遲遲不聞喪音?宮裡到底如何了?」
小盒子眼眶含淚,大喊一聲:「我爹呢?」
端親王站起身來:「此事過後,必然大亂,二殿下不宜再出頭。放心,本王會妥善安置他。」
小盒子猛地用頭撞向端親王:「我就問你,我爹呢?我爹呢?」
端親王猝不及防,後退幾步。
他想了想,決定安撫這個孩子。
他柔聲道:「星闌,你聽本王說。你父親好好兒的。凡事得有計劃。咱們慢慢兒來。你父親來日是要登上大寶的人。你呢,是要做太子的。你們父子相見,不急於一時。你先告訴本王,宮裡的情形如何了?」
小盒子瞪著他:「是宮宴上所有的僕役都被扣押起來,無人向你通風報信吧?」
端親王笑了笑:「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
小盒子咬著嘴唇:「除了我,你還安排了別的人動手!不然朱瑁不會中毒!」
「朱瑁真的中毒了嗎?」端親王眼中一亮,一霎時,便平靜下來。
他看向小盒子:「朱瑁他……」
「他吐了血,昏厥過去,恐怕命不久矣了。」
端親王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那,淮王、楊後,應該都被關押起來了。楊家想不被牽連都難。好哇,這回,朱瑁身邊最後的支持者也倒了。孩子,你聽著,回宮之後,你要……」
小盒子腦子裡像一鍋粥,沸騰著。
他聽不下去端親王說的任何話。
爹不見了。
朱瑁中了毒。
佩姐姐被關起來了。
他忽然覺得他在這個世界是那樣孤獨。孤獨得可怕。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他摸到懷中的一枚玉佩。
他想起與他母親頗為相像的姨娘來。
「日後,有任何難處,來風月樓找姨娘。」
端親王還在繼續說著,陶醉於這從天而降的勝利果實。
小盒子卻趁他不備,一轉身,跑了。
他沒命地跑著。
恐慌感籠罩著他。
跑到風月樓時,他大汗淋漓。
風月溫柔地撫摸這個孩子的頭。
「姨娘,我爹不見了……」他哽咽著。
風月帶他回房,關緊房門。
「孩子,你聽姨娘說,你和你爹,處境都很危險。你娘從前最愛讀莊子,豈不聞莊子有句話,荃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敵破,而謀臣亡!端親王利用你們對付新帝。新帝一旦殯天,就是你父子二人的末路!」
「您認識我娘?」小盒子說著,腦海中模糊的記憶與眼前這個女子重疊起來。他想起來了,她就是昔日救濟他們母子的那個人。娘的至交好友。
風月朝他點點頭。
小盒子道:「我也曾懷疑過……無奈,爹太相信他,爹太想得到皇位了……」
「你爹若是個能靠得住的,當年,何至於全府遭難,讓你娘懷著身孕落得那般慘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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