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齊聲喊道：「歡迎光臨！」
她緊跟著他，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大廳里沒有小雅的身影。
那想必是在樓上的包廂。
一位妝容精緻的女員工款步走來：「請問有預約嗎？」
陳英傑微笑道：「我來找我一個朋友。」
「請問在哪個包廂呢？」
「這個嘛……」他看了韓沛真一眼，「我打電話她沒接。」
她立即配合：「要不我們先上去吧。」
女員工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但紋絲未動。
氣氛帶著詭異的壓抑，讓她有點心慌。
可他卻神情自若地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喂，王總啊，你在哪個包廂啊？」
手機對面只有震天響的音樂。
他又用手指堵住一邊耳朵，大喊道：「你那邊聲音太大了我聽不見。餵？餵？」
韓沛真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周圍，餘光無意中捕捉到一個細節。
一名女員工朝前台遞了個眼神。
前台不著痕跡地頷首，隨即抬手拿起話筒，指尖在號碼鍵上輕點。
計劃正如她預想那樣一步步展開：
假扮情侶去找朋友，混上樓後再分頭行動。
「王是個大姓，而且做老闆的多。」陳英傑在門外時補充道，
「在商k扔一塊磚，能砸死十個王總。」
「太吵了，估計聽不見。」他朝女員工無奈攤手，「我們還是上去找吧。」
女員工回頭看了眼前台，前台小姐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後，她微笑道：「找王總是嗎？請隨我來。」
韓沛真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跟著女員工走向一樓的電梯。
狹小的電梯裡，女員工灼熱的視線仿佛黏在她身上。
她努力維持著表情，可冰涼的汗珠還是一點點浸透了掌心。
正當她幾近窒息時，掌心忽然傳來一絲癢意。
她悄悄側首，只見他的手臂不著痕跡地朝她靠近。
她心領神會，故作嬌態地挽住他的胳膊。
他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眼神卻依然凝重。
出了電梯，女員工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走。」
「哎呀。」他突然皺眉，「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洗手間在哪？」
「在那邊拐角處。」
韓沛真立即跟上：「我也去一下。」
兩人快步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衛生間位於KTV的中心位置，四條通道呈十字交叉，燈光昏暗曖昧。
走廊上不時傳來包廂里透出的音樂聲，震得牆壁都在微微顫動。
兩人裝作親密情侶，手挽著手走過一間間包廂。
每經過一扇門，都會借著走動的姿勢往裡瞥一眼。
震耳的音樂聲中，偶爾傳出醉酒的叫嚷和玻璃碰撞的聲響。
可惜始終沒有發現小雅的蹤影。
到了衛生間，韓沛真裝作要補妝。
手機震動，陳英傑發來消息：「分頭行動，我左你右。」
韓沛真回
了個「OK」，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走出衛生間。
右邊的通道沒有保安，但每一扇包廂門都緊閉著。
她放輕腳步，借著包廂門上的玻璃窗偷偷觀察裡面的情況。
心跳隨著一扇扇門掠過而加速。
「喂！」
突然一聲低喝讓她渾身一顫。
「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幹什麼？」一個魁梧的保安盯著她。
「對不起。」韓沛真強裝鎮定，苦笑道，「我找不到我男朋友了，他說去衛生間……」
「衛生間在前面，別到處亂看。」保安的語氣帶著威脅。
她故作委屈：「人家著急嘛……」
返回途中，醉醺醺的客人推門而出，音浪裹挾著酒氣撲面而來。
借著玻璃的反光，她發現那個保安正尾隨在身後，手則按在腰間的對講機上。
回到衛生間，在洗手池前，她遇到同樣一無所獲的陳英傑。
「他們在盯梢。」韓沛真壓低聲音，「我看見保安在用對講機通報。」
「別慌。」他一臉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跟我來。」
他們轉向最後一條通道。
透過牆面的反光，韓沛真看見至少兩個保安正在跟蹤。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口。
就在保安即將靠近的瞬間，她感覺腰間一緊。
還沒反應過來，陳英傑的臉已經湊了過來。
「你幹什麼？」她慌亂地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