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若非要理解成這意思,本王也沒有辦法。」
沈謙制止了沈忌:「忌兒,
不要胡說。」
他又對齊冷和顏悅色道:「殿下莫怪,犬子和筠娘感情甚好,所以不舍之下,昏了頭腦。」
齊冷頷首:「小王明白沈公子的不舍之情,調神武軍前來護衛,只不過是小王想做到在大婚前萬無一失,畢竟,沈府的護衛,和神武軍,還是有區別的,沈相,您說是吧?」
沈謙不動聲色:「自然,神武軍戰場都上得,那些花拳繡腿的相府護衛,自然不能比。」
沈謙這意思,就是允許神武軍前來護衛沈青筠了,沈忌氣到幾乎暈厥,有神武軍在,只怕他連和沈青筠說幾句話都困難,更別提隨時監視了。
這怕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挫折了,他瞪著沈青筠,眼神之中滿是怒火,他就知道,她從來沒有歇過逃跑的心思,她還是初見時那個爪子鋒利、萬般狡猾的小狐狸,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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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冷走後,神武軍幾十人也進了沈府,齊冷還從定王府調來幾個婢女,貼身服侍沈青筠,而之前監視沈青筠的婢女,包括芍藥等人,全部都被趕走了。
沈忌站在沈青筠院落外,看著定王府的婢女出出入入,他眼神都快噴出火了,剛踏入院落,又被李慎帶頭的神武軍攔住:「殿下說了,需要沈娘子同意後,沈公子才能見她。」
沈忌冷笑:「哥哥見妹妹,還要妹妹同意?你們定王也欺人太甚了。」
還沒等李慎搭腔,院落里,沈青筠就出了閨房,站在那,脆生生道:「兄長來了,快請進。」
沈忌忍著怒火,踏進院落,沈青筠笑吟吟的,卻不邀請他進房,反而就站在院落里,此時已是深秋,院落里栽了一株秋海棠,海棠花下,人比花嬌,但沈青筠越美,沈忌就越想掐死她。
沈青筠道:「梅兒她們在為我收拾房間,所以,就不邀請兄長進去坐坐了。」
沈忌嗤了聲:「看來是相府薄待你了,還需要定王府的丫鬟為你收拾房間。」
「相府並未薄待青筠,只是,定王是陛下之子,陛下坐擁天下,是權力頂峰之人,隨意賜給他兒子的一件東西,都是世間最好的,相府作為臣子,當然不能及,而定王愛惜青筠,所以才讓丫鬟為青筠房間都換上王府之物。」
「行了。」沈忌不耐煩打斷:「你也不用提醒我,定王是君,我是臣,這我還分得清。」
他逼近一步:「筠娘,我只是想問你,你當真要與我為敵麼?」
沈青筠這次,卻沒有後退,反而一字一句道:「我從未想過與任何人為敵,兄長問這句話之前,先問問自己,做過什麼。」
這還是沈青筠第一次直截了當頂撞沈忌,沈忌愣了下,接著,下意識就想動手,就像他以前做過千百次的那樣,但沈青筠又提醒了句:「兄長,你看看你背後。」
沈忌回頭一望,只見院落門口,神武軍十幾雙眼睛都盯著他,好像只要他一伸出手,就會衝過來將他按倒在地,沈忌咬牙扭頭,瞪著沈青筠,笑道:「筠娘,出息了。」
「這還要托兄長的福。」沈青筠微微一笑:「若非兄長七年教導,定王又怎會對青筠神魂顛倒呢。」
「好!」沈忌撫掌道:「但莫忘了,你從何而來,你的性命,又握在誰的手中。」
沈忌這是在提醒沈青筠的出身,還有她身上的毒,沈青筠笑道:「沒忘,但兄長也莫忘了,青筠馬上,就是定王妃了,此次青筠原諒兄長無禮,下次,兄長可要對青筠行庶民跪禮。」
庶民、跪禮,四個字,又戳痛沈忌心窩子,沈忌喉嚨一陣血腥氣傳來,他知道再呆下去,也討不到便宜,於是撂下一句「來日方長」,就憤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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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齊冷遣來的婢女就將沈青筠閨房裡的物事,全部都換成新買的物事,叫梅兒的婢女還送上一盒蜜餞果子,打開來看,只見裡面放著香櫞子、櫻桃煎、雕青梅、蜜漬梅花等果子,梅兒笑嘻嘻道:「殿下說,沈娘子從今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沈青筠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盒蜜餞果子,齊冷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她不由拈起一枚櫻桃煎,梅兒說:「這盒果子,是殿下親自去採買的,殿下還說,吃了這些蜜餞果子,以後日子都是甜的,娘子嘗一嘗?」
沈青筠將那枚櫻桃煎放入口中,櫻桃煎一觸碰到唇舌,表面浸的一層糖漿頓時在舌尖蔓延開來,那是一種沁入心脾的甘甜,沈青筠垂眸道:「他總是誑語,真把這盒蜜餞果子吃下,到時身段走樣,穿不下嫁衣,他又該不喜了。」
梅兒道:「殿下猜到娘子會說這話,他對奴婢說,若娘子說這話時,便將這個東西給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