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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男子甚至驚艷到掉了手中的茶盞,他喃喃道:「若得這種佳人相伴,真是死也無憾。」

他旁邊男子則大笑道:「等會誰也別跟我搶,就算出萬金我也要得她一夜!」

「還戴著面紗呢,焉知是丑是美?」

「這你就不懂了,這是她們青樓慣用的伎倆,叫猶抱琵琶半遮面!越看不見,才越心痒痒!」

齊冷耳邊的污言穢語已經越來越多,而台上的歌妓置若罔聞,仍然在彈著琵琶,用吳儂軟語唱著那首《黃鵠曲》。

當她唱到那句「君知思憶誰」的時候,齊冷忽一摔酒杯,起身大步向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竟然攬住那歌妓的纖腰,將她一把扛在肩頭,然後就大步往畫舫外而去。

有人試圖去拽他:「兄台,還沒競價呢!這美人還不一定是你的……」

他話音未落,就被齊冷一腳踹開,眾人見齊冷殺氣騰騰的模樣,也不敢再上前了。

齊冷扛著那歌妓,大步流星,走到甲板時,李慎出現了,一句「殿下」還沒開口,齊冷就擰眉道:「誰幹的?」

李慎下意識道:「不關屬下的事,是沈娘子堅持……」

但齊冷卻一腳踹去,咬牙切齒道:「回頭再找你算帳!」

說罷,他就下了甲板,留下疼的齜牙咧嘴的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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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一側,是畫舫主人為齊冷留的一個廂房,齊冷沉著臉,踹開門,進了廂房後,關了門,才將那歌妓摔到床上。

他扯下歌妓的面紗,怒氣填胸,一字一句問道:「楊、絮,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面紗下,果然是沈青筠天姿國色的面龐。

沈青筠倒是十分平靜,她兩隻手被齊冷壓在榻上,呈現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姿態,她道:「你來得,我就不能來?」

「我是來……」齊冷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閉上嘴。

但沈青筠卻將他的話說完了:「你是來取樂的,我是來供人取樂的。」

齊冷咬牙:「既然你知道,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作踐?」沈青筠輕笑:「齊冷,原來你心裡,也把這個視為下賤,但我就是這樣的下賤啊,若我沒能逃出青樓,那你今日鄙夷的那個歌妓,就會是我。」

齊冷頓時怔住,沈青筠語氣已經有了些意興闌珊的頹喪,她輕笑著:「什麼定勝糕,什麼彌補前世遺憾,什麼出身高貴是你,出身低微也是你,話說的好聽,其實你和那些人,根本沒什麼兩樣……」

前世他喜歡的是她的臉和身份,今生他沉迷的是征服她的快感,反正都不是喜歡她這個人。

齊冷並不知曉沈青筠為何突然這樣,他擰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沈青筠卻沒有回答,齊冷放開壓住她的手,道:「你為何會知曉我在這裡?是李慎告訴你的吧,你又是和嘉宜公主一起出城送桃花的,所以,是嘉宜公主說了什麼話嗎?」

沈青筠依舊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起身,抱著膝,恍惚盯著飄揚的帷幔出神,齊冷見她這樣,知曉自己定然猜的八九不離十。

恐怕嘉宜公主說了什麼青樓女子都下賤骯髒的話,戳痛了沈青筠,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沈青筠本來就是從青樓出來的,她那樣敏感自卑的一個人,當時一定難受極了。

而嘉宜公主又是一個那般明媚熱情的女子,她毫無保留的對一個人好的話,沒人不會放下心防,齊冷是這樣,沈青筠也是這樣。

恐怕沈青筠已經將她當成好友,對她開始逐漸信任了,被信任的人厭棄,沈青筠的心情,可想而知。

並且,沈青筠在長期的瘦馬生涯中,在相府的身心打壓中,心理早已經生病了,她一直覺得,就算她穿上華麗的衣服,佩戴華麗的首飾,她也不是建安城的貴女沈青筠,而是那個被父母拋棄,被養成瘦馬,被賣到青樓,整整七年都在被迫學著怎麼討好男人的楊絮。

這是她不可磨滅的經歷,她餘生都會因這段經歷夢魘。

那些傾慕她的世家公子,那些想和她交好的名門淑女,知曉她的那些經歷後,還會傾慕她,還會願意和她交好嗎?

沈青筠根本不相信。

他們也許還會因為她的臉和偽裝出的性格親近她,但恐怕一邊親近,一邊用高高在上的憐憫打量她,他們會想,她真可憐啊。

對啊,他們出身高貴,吃穿不愁,父母也不會給他們賣掉,他們當然有資格可憐她,誰都有資格可憐她。

但誰稀罕他們的可憐?誰願意和他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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