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想了下,愉快笑出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憑他,也配肖想你?」
沈青筠沒有再說話,沈忌道:「魏王是折了,但陛下定然會再扶持一個皇子和太子抗衡,不過,那個皇子是誰都不可能是齊冷,誰讓陛下十分厭惡他呢?」
他盤算著:「可就算陛下再扶持一個皇子,那個皇子也不會再有魏王的聲勢了,如今看來,太子登基已有六成的勝算,你若嫁給太子,日後就是皇后,對沈家最是有利。」
沈青筠倚在車壁,聽著沈忌盤算怎麼將她送予旁人,這些話她都聽慣了,她閉著眼,竟然就這般睡了過去,輕柔的呼吸聲中,沈忌忽住了口。
沈青筠睡著的時候,長睫如蝶翼一般,在她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染著血的唇瓣艷紅如海棠綻放,眉頭微蹙,下頜精緻如玉琢,沈忌靜靜看著,他極力壓抑住親吻她殷紅唇瓣的衝動,轉而垂眸,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蓋在她身上。
只有她睡著的時候,才不會想著怎麼逃離他。
他替她蓋外袍的時候,她的一縷髮絲拂過他指尖。
沈忌如遭雷擊,他瞬間放下手,怔怔看著指尖。
沈青筠的呼吸聲綿長,沈忌看著她的如花美顏,咬緊牙關。
再等等,等她成為皇后,生下兒子,他就會殺了她的丈夫,拿到大齊最高的權柄,讓她做他的女人。
到時候,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就連殘缺不全的太監,他都不會讓他們碰她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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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冷是在去相國寺。
但是相國寺的禪房,已經人去樓空。
他站在禪房,茫然環顧四周。
忽然他視線被地上散落的青玉瓷片吸引。
瓷片上還有斑斑血跡。
齊冷蹲下,拿起一片瓷片,這是他送給沈青筠的創傷藥藥
瓶。
身邊隨從說道:「殿下,打聽過了,是沈府的大公子過來,帶走了沈娘子。」
齊冷淡淡道:「知道了。」
隨從拱手退下,齊冷捏緊瓷片。
晚了一步,讓她兄長帶走了她。
如果換做前世,齊冷並不會覺得有何異樣,但今生,齊冷已經知曉了沈青筠和沈府並沒有血緣關係,換言之,她的兄長沈忌,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哥哥。
齊冷想起對沈忌的印象,那是一個年紀很輕的男人,傳言他身有重疾,面容是常年不見天日的病態蒼白,在齊冷和沈青筠的喜宴上,他雖在笑,但眼底深處,根本不是在笑。
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如今想來,這情愫,倒有些像嫉妒。
齊冷咬牙,他從牙縫擠出兩個字:「沈忌……」
不管沈忌對沈青筠是什麼想法,是利用也好,是其他也罷,總之今生,他不會再如前世一般,親手將沈青筠送上回籠的馬車。
他不會再讓她失望,絕對不會。
第33章 一些女二回憶的前世
沈青筠剛回到相府,嘉宜公主就派人來相府,請她回去,宮女對沈相道:「公主說,她想念沈娘子了。」
自從魏王事情後,正始帝就愈發疑心暴躁,嘉宜公主記著沈青筠的話,於是藉此機會,經常去萬歲殿陪伴正始帝,正始帝也感慨兒子都為了皇位想要謀害他,反而是女兒對他無所求,他欲發對嘉宜公主感到愧疚,父女關係修復如初。
因此沈相不敢怠慢,既然嘉宜公主派人來請,他也不好再留沈青筠了,而是讓她跟宮女一起回皇宮。
倒是沈忌狐疑的看著沈青筠,意味深長道:「看來我不在的這兩個月,發生了很多事。」
沈青筠踩著馬凳上馬車時,她回首,盈盈一笑:「那就等兄長慢慢一探究竟了。」
馬車車輪滾滾,駛離相府,沈青筠的一顆心終於漸漸安定下來。
等回到皇宮,見到嘉宜公主時,嘉宜公主首先一臉歉意:「筠娘,我本想讓你在家中多呆些時日,但四哥偏讓我請你回來,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四哥便是齊冷,齊冷排行第四,沈青筠有些訝異,沒想到是齊冷請求嘉宜公主的。
所以他是知曉自己被接回相府,怕她出事,所以才拉下臉去求嘉宜公主麼?
她記得,他和嘉宜公主關係向來很是一般。
沈青筠不由望向軒窗外,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看到了齊冷的頎長身影,但等她揉揉眼睛,再看時,齊冷身影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