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太醫愁容滿面,虞悅寬慰道:「我沒事的,張太醫,只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張太醫上前看過,確實傷的不深,翻著藥哼了兩聲:「王妃皮膚嬌氣,也不怕留了疤。」
「巧了不是,肩上要一直塗積雪膏,帶著呢。」虞悅俏皮地眨眨眼。
上過藥,再一圈圈纏上裹簾,感覺到屋內低氣壓的張太醫與繡鳶自覺退出營帳,把留給一個生悶氣,一個傻樂呵的兩人。
虞悅走到梁璟身邊戳戳他肩膀,「生氣啦?」
「到底怎麼回事?」梁璟偏頭抬眼,墨色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她。
聽她繪聲繪色,手舞足蹈地講……哦,不對,是演過一遍,梁璟知道她沒有受欺負,神色緩和了一些。
但不多,「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說過,世上任何事都不值得你用自己的性命犯險。若是你賭錯了,和敏真發起瘋來下狠手怎麼辦?」
「好好好,我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用苦肉計了。」虞悅圖耳邊清淨,趕緊給梁璟順毛。
順毛效果顯著,但梁璟看著她纖長白嫩的脖子上礙眼的裹簾越發不順氣,起身往外走:「走。」
「去哪啊?」虞悅一臉懵。
梁璟頭也不回:「去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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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回來的圍觀群眾一回來就把見聞散播出去了,現在營地的大部分人都聽說和敏謀害瑞王妃未遂的消息,但不敢湊近主帳看熱鬧,只能遠遠的「不經意」觀望著。
此時暮色將近,夕陽的餘暉照在主帳門口跪著的四人身後,拉出長長四道影子。
影子被一隻腳踩過。梁璟沒留給他們眼神分毫,徑直入了主帳。
虞悅緊跟在他身後,沒見過文安郡主、陵陽侯和世子,視線在三人臉上快速掃了一圈,也跟著進了帳。
帳內不僅有宣文帝在,還有裕貴妃和晏廣濟,分站在宣文帝兩側。宣文帝坐在主位上,臉色很是不好,見他們進來,長出一口氣,對虞悅道:「瑞王妃可還好?」
「父皇看看我王妃的脖子,差點兒命都沒了,怎麼可能好?」梁璟冷哼一聲。
虞悅行了個禮,回道:「太醫看過了,說只是皮外傷,若是再深幾分,怕是性命不保……」
「砰」一聲,宣文帝拍案而起:「當時的情形廣濟都與我說了,朕今日定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他大步向外走去,孫公公趕忙快走幾步替他撩開帘子。
虞悅轉頭用眼神詢問晏廣濟都說什麼了,他明明只看到最後一幕了,怎麼宣文帝一副知曉詳情的樣子。
晏廣濟只路過她時輕輕眨了眨眼,遞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
門外四人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望去,見是宣文帝又深深低下腦袋行禮。
宣文帝負手而立,表情肅穆,俯視和敏:「和敏,你平日裡跋扈,只要做的事不出格,朕只當你是小姑娘使性子。如今你是愈發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謀害瑞王妃,置我皇室尊嚴於何地?」
「陛下,是那賤……瑞王妃構陷於臣女,臣女並沒有謀害之心啊!」和敏抬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是嗎?」宣文帝明顯不信,「其他人可都看見了,在朕面前還要百般抵賴,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重罪,和敏低頭焦急地晃動著眼珠子思考如何辯駁。文安郡主對宣文帝一拜,開口道:「陛下,不可聽信一人之言,章芸、田語琴、李香茹三人亦在場。雙方各執一詞的情況下,請陛下也聽聽她們的證言。」
為了公平公正,宣文帝不好拒絕:「傳。」
三人被帶上來,她們第一次離天子僅有幾步之遙,都不用刻意跪,走到近前腿一軟自己就跪那了。
這三人中父親官職最高的就是章芸的父親,也僅僅是個四品官,其余兩人的父親一個五品一個六品。可見高官貴族人家多不待見和敏,玩都不跟她一起玩,只能交到些趨炎附勢的朋友。
宣文帝隨手一指:「你來說,陷阱是不是和敏設下的?」
被選中的章芸身子輕顫,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一眼文安郡主,見她也看過來,眸中帶著警告,身子哆嗦得更厲害了。
晏廣濟適時開口:「章姑娘可要誠實些,想好了再回話。欺君可是大罪,輕則殺頭,重則可是要誅連三族的。」
章芸此刻只有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