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劍術好。」穆若水望了眼前方的山路,一山連著一山,高山仰止。
師尊會的多了去了,劍術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種,而且她都好久不用劍了。
「為師喜歡劍術好的人。」
穆若水一腳踩空,差點兒滑下來,腳邊的泥土簌簌。
她扭頭望著身後的人,滿臉的詫異。
師尊剛剛說什麼?
師尊想把自己的嘴縫上。
傅清微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說,術業有專攻,你一心學劍,未必不能成一代宗師。為師等著那一天。」
穆若水:「……」
年輕女人默默別過頭上山,就當沒聽見前一句。
傅清微暗咬自己的舌頭。
二人一路至滄州才折返,天機閣總部輻射的範圍,境內已太平許多。
出門是夏天,回來又是冬日。
蓬萊觀已下了一場雪,樹頂尖尖地覆著一層白,穆若水先找到躲在山洞裡取暖的小三花,才披霜帶雪地打開了蓬萊觀的大門。
傅清微雙手哈著氣,進廚房準備燒火盆。
穆若水後腳進來:「我來,師尊去房裡歇著吧。」
傅清微畢竟年紀大了,應了聲便回房,解下斗篷抖落未化的雪籽,將衣服掛好。
房子裡凍得跟冰窖似的。
穆若水來得及時,將燒著木炭的銅盆端進她屋內,道:「廚房已經在燒水了,待會我給師尊灌個熱水袋暖手。」
徒兒體貼,師尊倍感欣慰。
只是……
穆若水灌完熱水袋後,還在她屋裡待著,沒有挪窩的意思。
傅清微:「你怎地不回自己屋?」
穆若水:「師尊屋子小,火燒起來暖和,我那屋子大,太冷了。」
有理有據,小三花都在腳邊的地上團著呢。
傅清微於心不忍:「今天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穆若水眨眼:「所以我今晚能和師尊一起睡嗎?」
傅清微坐得離火盆太近,臉被烤得發紅,脖子裡也熱熱的,她用冰涼的手背降了降溫,沒有回答她。
用沉默表示拒絕。
穆若水也不是耍無賴的孩子了,讀得出她的意思,道:「開個玩笑。師尊是熱了嗎?」
「有點。」
穆若水將炭盆挪遠了一點。
傅清微臉上的溫度過了好一會兒才降下來。
穆若水賴到快做完飯才離開,準時出現在了廚房。傅清微端起地上的小三花,有一搭沒一搭地將手指探入它的毛髮梳著。
唉。
孩子又長大了一些。
「師尊晚安。」蒙著細雪的屋檐下,穆若水睡前雷打不動向她問安。
「晚安。」
傅清微的聲音隔著窗戶傳出來。
穆若水沿走廊回到了對面的房間,關上門,檢查了一下門鎖。
放行李的皮箱在穆若水房間,傅清微的那部分已經整理出去了,穆若水蹲下來,從衣服的夾層里拿出了一本書。
不正經的那種。
她的問題師尊不肯向她解答,她唯有自己尋找答案。
進城後二人經常分開各逛各的,穆若水去了各大書鋪,她不知道要找什麼,也不敢問人,直到翻到一些卿卿我我的話本。說來也怪,她十幾歲時也翻過,瞧得眼皮打架,如今看那些調情的酸話卻津津有味。
幻想如果是師尊對她說,她該骨酥筋軟,比那話本主角更受不住。
翻了幾本,穆若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她要不僅有對白,還要有動作的。
至今記得書鋪老闆看她的怪異眼神:你一個道士……這……
穆若水面不改色地結帳,拿到書後鬼鬼祟祟地藏進行李箱,到今天才敢背著師尊打開看。
她挑了一盞燭火,燈下細看。
前頭也是些花前月下,情情愛愛,穆若水翻得很慢,每句話都用師尊的語氣和聲音腦補一遍,心尖顫著往下翻。
1/3部分就有新意了,兩人在花園裡,幕天席地地就……
穆若水又翻一頁,竟然是一頁配圖!
這老闆!她應該多給點錢!
女女的本子在當代太超過了,穆若水看的是普通話本,可那女子沉浸歡愉的神情惟妙惟肖,連上身的兩點反應都畫得清晰,更巧的是,她胸口也有顆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