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滿深呼吸,聽話地把車停下了。
「別那麼害怕,我是來跟你做交易的。」
「什麼交易?」
「殺何威宇。」
「不!」秦滿驚駭地轉過上半身,「不行!」
「話別說太早。」阿祈早有準備,掏出一張紙條讓他看。
看到上面的一行地址,秦滿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不,跟我家人沒關係,你們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敢殺人!」
「也不用搞得血淋淋。」阿祈收起字條,有點陰陽怪氣,「你不是醫生嗎?給那老傢伙的藥量加點或者減點,很容易吧?」
「我……這怎麼能行?我是醫生……」秦滿嘴唇哆嗦著,「你們到底為什麼……」
「老傢伙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還明知故問?」阿祈笑了笑,「如果你不合作,我就只能殺人滅口了,明目張胆殺何威宇動靜很大,但殺你一個無名之輩不是像捏死螞蟻那麼簡單?讓你父母給你陪個葬也不是不行,你自己考慮吧!」
阿祈說完,下車揚長而去,秦滿攥著拳頭,心裡的積雲比天上的還厚。
他欲哭無淚。
為什麼非讓自己遇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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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祈第二次找上秦滿是六月初的一個晚上,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家裡。
秦滿把鑰匙隨手放在玄關,惶恐地看著沙發上的不速之客:「你,怎麼進來的?」
阿祈的嘴角牽出一抹嘲諷,收起匕首,不答反問:「考慮的怎麼樣了?」
秦滿舔了舔嘴唇,緊張地點了下頭:「我答應你,但是,我得找適當的機會,我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什麼算是適當的機會?」
「發病頻繁的時候,只有那種時候才可以加大藥量卻不被懷疑。」
阿祈稍稍想了一下:「他的病最近怎麼樣?」
秦滿咬著牙,睜眼說瞎話:「他這兩年不管公司事務了,病情很穩定。」
「那你的機會什麼時候才能等到?」
「那,起碼……起碼得有一件對外界來說值得他發病的事,才行。」秦滿不確定地回答。
「這樣吧,我給你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再不動手,那我可就要動手了!」
「三個月……」秦滿只好點了點頭,「好,我儘量……」
「不是儘量,是必須,我說到做到!」
秦滿想了想:「我倒是聽何先生提到,他下個月打算跟顧氏貿易提聯姻,他希望自己的親兒子能娶顧家的女兒,如果能成的話,那就有機會了!」
「聯姻?」阿祈挑起一邊粗粗的眉毛,雙手抱胸往後仰,隨即笑出聲,「怎麼,他這麼快就跟他姘頭鬧掰了?」
秦滿一愣:「什麼?」
「沒什麼,對了,前幾天你往家裡寄什麼了?」
「前幾天……」秦滿後背都涼了,「我媽5月生日,我給她寄的禮物。」
阿祈的目光充滿了審視,秦滿不太敢跟這個兇狠的傢伙對視,低下頭不敢看他。
阿祈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站起來:「行了,我走了,三個月期限,這期間我不會聯繫你,但你記得,我隨時盯著你!」
秦滿吞了吞口水,給他讓開路。
在經過他身邊時,阿祈突然停下:「有閒錢寄給你爸媽不好嗎?非得拿去賭?賭狗真是蠢透了,都是莊家下的套,你還真以為能從他們手裡贏錢?」
秦滿腦子都炸了,臉憋得通紅。
阿祈拍了拍他的胸口:「及時收手吧,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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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是何瀾跟顧婭結婚的日子,也是秦滿選定動手的日子。
他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箱放進車裡,然後開車到何家別墅時,已經上午十點了。
跟龍阿姨打了個招呼,就跑去自己的房間,拿出個橢圓的黃色藥瓶開始配藥。
藥瓶是何威宇專用的黃色藥瓶,藥卻是何瀾用來治心臟病的藥,兩種藥的顏色相同,氣味也差不多,都帶著少許微苦的薄荷味。
他面無表情,平靜中透著死寂。
今天之後,何家就要天翻地覆了,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一樓客廳傳來說話聲,是何威宇和何瀾回來了,他對著鏡子展開一個笑臉,維持了幾秒才出門下樓。
「瀾少爺,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