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萍萍旁邊的小娘子問:「萍萍,我們去酒坊找蘭媽媽嗎?」
萍萍二字一出,柳湛再也忍不住,眼眶濕熱,鼻尖發酸。
萍萍的聲音還是那樣好聽:「別進去了吧,她們在裡面談生意。」
「好。」
萍萍和另外一名小娘子抱著衣裳坐到中間的鞦韆上等,柳湛按捺不住衝到萍萍眼前,睜大眼想貪婪地端詳她,但正事要緊:「萍萍,酒坊有詐!」
萍萍瞧見柳湛一怔,繼而淚眼朦朧,聽他提及酒坊,抹了把眼丟下衣裳:「蘭姨還在裡面。」
「我知道。」柳湛說時一個縱身,翻牆入酒坊。萍萍不會輕功,繞進正門追,進院中時已亂成一團,柳湛身後護著蘭姨和眾行院,一人對二、三十人,招招不亂,已經打趴下一半,萍萍心提到嗓子眼,忽然一隻飛刀迎面朝她飛來,柳湛急呼:「萍萍!」
縱身撲來,擋在萍萍面前,仗劍撥開飛刀,見蘭姨那邊再次遭襲,他已經因心慌亂了陣腳,卻仍回護,萍萍親眼瞧見,占利一柄九環大刀對著柳湛腹部划過。
「阿湛!」她因緊張喊劈了聲。
柳湛雖未循聲看她,卻旋起笑意,繼續打跑了餘下眾人,才向前攙了一攙,劍插地上才穩住。萍萍和蘭姨等人都跑上去扶住。
柳湛記得自己進來時蘭姨已經受傷,抬首關切:「您傷還好吧?」
蘭姨凝眸:「我無礙。」
萍萍心中卻只叫喊:他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這樣虛弱!
她往下瞧,觸目驚心,那腹間哪只劃一刀啊,丹田往下足有四寸長,肚破腸流,萍萍不由自主伸手去捂柳湛肚子,心裡只一念頭,求這刀改捅在她身上,讓她代他受難。
萍萍眼淚直流,卻發現有人碰了好幾下她另一隻手的小指,順著瞧去,竟是柳湛笑望著她,一臉輕鬆,伸小指將她小指勾住。
第九十七章 生死相許
這一剎, 萍萍覺得蘭姨說的是對的,不該
和阿湛攪拌在一起,他每回遇到她不是被騙就是打打殺殺。
萍萍小指下意識要抽走, 柳湛卻緊勾著不放。
「哭什麼?」蘭姨訓斥萍萍, 又吩咐眾人, 「快去請郎中救人!」
「酒坊燒起來了!」占利那班人逃竄時竟然砸了酒罈丟上一支火把,已經蔓延開來。好在小娘子們手腳皆快,合力將柳湛挪出酒坊, 喚了街坊滅火併報官, 又請郎中為柳湛醫治,留他船上養傷。
萍萍心裡不安, 私下問蘭姨:「是不是我連著兩回阻止占利害阿湛,得罪他了?會不會連累畫舫?」
蘭姨朝柳湛房中瞟一眼,只道:「你好好照料恩公,旁的不用操心。」
萍萍點頭,繼續回房照顧柳湛,本來郎中的藥好得沒這麼快,是柳湛突然記起自己還帶著一小罐膏藥, 連塗三日, 就肉眼可見的好轉, 收口結痂。她問柳湛從哪得來這麼好的瘡藥?
柳湛有一說一:「我家裡的。」
「那你家裡肯定非富即貴。」萍萍一邊感嘆, 一邊給他清理傷口,柳湛盯著她的頭頂:「我——」
實話差點脫口而出,卻在抬頭瞧見蘭姨後生生止住。
受傷後, 柳湛頭回在床上翻身,差點咧嘴暈過去。
「你別用力,我推你。」萍萍急忙扶住他。郎中叮囑每隔半個時辰就要翻一次身, 她時不時就瞟滴漏,嚴格執行——沒想到男人的身子這樣重,差點推不動。
晚上也是萍萍幫柳湛擦身子,他不好意思:「我自己來、自己來。」
「眼下你自己能來嗎?」萍萍避開對視,雖然臉發燙但還是說出來,「別不好意思,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
柳湛轉臉埋向枕頭。
就這樣在床上又躺兩日,柳湛腹部不用力,全憑挺背和手勁下床,萍萍攔他,柳湛笑道:「不能老在床上躺著,得通氣。」
「什麼是通氣?」
柳湛耳朵紅紅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又說:「你別管了,都是污穢。」
萍萍揚下巴,偏要管,之後他諸多不便,都是她或幫或扶,到哪都跟著去,兩人若連體共生。晚上萍萍也繼續守他,怕擠床上碰到柳湛傷口,就在床邊另支一張貴妃椅,一晚又一晚將就。
轉眼柳湛養傷快一個月,年輕人好得快,不看腹部纏繞的布條,已與常人無異。萍萍卻在這一日右眼皮上忽然躥起一串疊摞的膿包,蔓延至眼尾,從眼睛疼進腦袋,再連帶牙齒和半邊身子都是疼的,實難忍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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