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睡得香甜,完全沒有聽見。
柳湛用手背連叩三下。
門內莫說應聲,連口氣都沒呼出來。
柳湛心想人怎麼可以睡得這樣死,不耐以掌拍門。
這一下甚響,萍萍驟然從夢中驚醒,心頭狂跳,腦袋也有幾分暈,但還是好脾氣笑問:「請問誰在外面?」
「開門。」
官人!
這聲音化成灰萍萍也認得,她立馬跳下床,匆匆披衣,邊開門邊問:「這麼快就從揚州回來了?」
柳湛見她衣衫不整,先愣了下,繼而垂耷眼皮:「你先穿好。」
萍萍吐舌:「沒別的人瞧見。」說著把柳湛讓進屋內,砰地一下關緊門。
柳湛回身,見她裙上的帶子還是沒系,他垂頭往下看,襪和鞋都沒穿,一雙赤足踩在地面——她身上豐腴,腳卻瘦,行走用力足骨凸起,愈發顯腳白指粉,柳湛不知不覺沒有移目。
「官人你不是去揚州了嗎?」
柳湛心想她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陌生男子面前露足意味什麼?
是否故意?
又驚覺這是自己第1回 瞧見女子的腳,愈發不悅,鳳眼幾全促起,才能掩住眸中慍色。
揚州?
他這才琢磨萍萍的話,估摸是蔣望回之前敷衍了什麼吧。
「沒有去成。」柳湛應聲。
「說來官人你去揚州做什麼?」萍萍很自然走到桌邊給柳湛倒了一盞茶,遞給他。柳湛闔唇不答,接過茶放到桌上。
「官人,你這幾日憔悴了。」
柳湛聽到這話,數分愕然,挑起眼皮,正見萍萍滿面愁容,滿目關切望著他。
「這兩天潤州都在下雨,你這袍子是不是薄了?我這幾天給趕件厚的做出來。」不用量尺寸,她都刻在心裡呢,「你要多休息,別再奔波了,我這裡有補氣的方子,給你也調調?」
要是阿湛需要,萍萍覺得自己不喝藥,讓給他也是可以的。
柳湛注視她那對眸子裡,一邊一個他,再無其它。
「對了,你吃早飯沒有?這旁邊的魚湯小餛飩可好吃了,既清淡又滋補,我吃的時候就想哪天一定要帶你吃。」萍萍說著穿襪穿鞋,衣裙整得端正,才開門朝正堂那邊喊:「小二哥,小二哥!」
柳湛的目光從她眸上挪開,緩緩看了枚,看了鼻和口唇,又注視整張臉,灰暗無光。
兩眼皆有圈淺淡的黑紫。
她才是氣色不好的那個,柳湛再心裡默道,但他沒有關切萍萍,只啟唇:「我吃過了。」
萍萍張了張嘴。
過會,又笑:「官人你去取的什麼信物?拿到了嗎?」
「之後給你。」柳湛拉開萍萍旁邊的圈椅,在桌邊坐下。
萍萍見狀也拉開椅子,挨著柳湛坐下。
應該隔遠些的,忘了像上次那樣,柳湛心想。
「萍娘子喊我做什麼?」
柳湛等人進進出出,萍娘子又暈倒,店裡諸位早心痒痒,按耐不住,萍萍一喚小二,店主人、劉娘子和小二全跑來打聽。
大夥頭伸進屋內,上下打量柳湛,明知故問:「哎呀你家官人回來了呀?」
萍萍兩頰微紅,酒窩深陷,分外的甜。
柳湛瞥了眼萍萍,只好也對著眾人一笑,內心十分勉強。
「把你們都喊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我想給官人叫碗餛飩,後來才曉得他已經吃過了。」
聽到萍萍的解釋,眾人紛紛朝柳湛說話:「真不嘗嘗餛飩嗎?魚湯泡飯也很鮮,我們這的一絕。」
萍萍心道阿湛以前有段時間胃不好,還是別選泡飯。
「多謝,下次。」柳湛言簡意賅,之後都由萍萍和眾人說話、送走。柳湛看她言笑晏晏,有時甚至朗朗笑出聲,回身關上門了,笑還掛在臉上。他疑惑她怎麼總這麼高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麼?
萍水相逢,明日陌路,柳湛無意深究,也沒有問出來。他只等外頭靜了,確定除萍萍外,再無第三人能偷聽到,才問:「你這些年都在朱方巷賣茶湯?」
「是啊!」萍萍坐回原位,掰著指頭說,「還挺賺,我就是靠這個攢起來湯餅鋪,最遲下個月就能開張了,到時候官人我們下臊子麵,這邊人喜歡吃細的,銀絲最好,你當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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