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柳傅文驚訝的打了個趔趄,然後迅速回身望著他,眼神錯愕不已,「你剛剛說什麼?」
方隱攸的神情比他平靜不少,「我說我的武功暫失了。」
柳傅文沖回床邊,一把掀開他身上的棉被,雙手在他身上反覆探尋,「受傷了?我也沒有下重手啊,真的就打了一掌,怎麼就武功盡失了呢?」
柳傅文盯著他的側臉,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只是暫失,不是盡失。」
柳傅文嗖到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他,「有區別嗎?那個戴面具的隨時會來,暫失也足夠他一劍殺了你。」
「所以我們得瞞過他。」
「瞞?」柳傅文呵呵一笑,「你說瞞就能瞞過去的嗎?你武功還在不在他能看不出來?」
「他是個蠢貨,看不出來。」
方隱攸翻身下床,整理好被柳傅文情急之下弄亂的衣裳,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你去給我買一身寬袖長袍、一根髮簪,還有一個可以放下可生劍的盒子。」
「你要做什麼?」
「喬裝打扮。」說著,方隱攸抬手扯下頭上的髮帶,「要玉簪,不要木簪。」
柳傅文皺著眉,狐疑的盯著他來回踱步,「他真的看不出來?」
「他追了我兩年,我比你了解他。」
柳傅文還是不信,「要是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方隱攸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不是還有你嗎?」
「我?」柳傅文往後撤一步,「我能怎麼辦?」
方隱攸不再多言,伸手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快去吧。」
柳傅文咬咬唇,不滿的橫了他一眼,但是也只能認命的出去按他吩咐的做事。
確定柳傅文已經下樓離開以後,方隱攸走到窗戶邊,沉默的盯著窗沿看了許久,然後伸手推開窗戶,面無表情的看著窗沿外的橫樑上不知誰留下的半個腳印。
看來,他昏睡的時候柳傅文見過別人。
方隱攸呵呵一笑,關上窗戶,走到茶几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靜靜地等待著柳傅文。
柳傅文替方隱攸備好一身行裝並沒有花費多久功夫,他進門後將一大包東西扔在桌子上,「你看看,這些行不行?」
方隱攸起身打開一個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件靛青色絲質長袍細細打量,「不錯。」
柳傅文得意的挑挑眉,「那是自然,本公子買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說著,他撿起長袍的衣袖遞到方隱攸面前,上面是大片的竹節刺繡,「這可是城中最好的繡娘修的。」
方隱攸點點頭,脫下身上的黑色長衫抖開長袍穿在身上,這袍子比他想像中的合身許多,他繫著腰間的腰帶朝柳傅文笑了笑,「多謝。」
柳傅文輕哼一聲,然後從包裹里拿出一根玉簪遞給他,「按你說的,買的上好崑山玉的料子。」
方隱攸接過髮簪,捏在手裡細細打量,玉簪細長,簪頭被雕刻成一個精緻細膩的蓮花狀,看上去十分雅致。
柳傅文朝他使了個眼色,「坐下,我替你簪發。」
方隱攸點點頭,坐到凳子上,然後將髮簪還給他,由著他在自己頭頂上捯飭半天。
「好了。」
柳傅文說完往後撤了一步,圍著方隱攸轉了一圈,沾沾自喜的拍了拍手,「我這手藝真不錯,南蠻來的武夫看上去也有了幾分貴公子模樣。」
方隱攸輕抬眼皮,嘲弄的掃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桌子上那個長長的木盒子,起身將可生劍放在了裡面。
柳傅文拿起包裹裡面的一柄摺扇遞給他,「這幾天你就先拿著這個吧。」
方隱攸微微皺了皺眉,並不想擺弄這種讀書人喜歡的玩意。
柳傅文拿起他的手將扇子塞了進去,「哪個公子哥手裡不拿一把扇子?」
說著,他拿起另一把扇子在手裡甩開,然後裝模作樣在身前晃了晃,「怎麼樣?看上去是不是玉樹臨風?」
說完他挑挑眉,朝方隱攸露出一個矜持端莊的淺笑。
方隱攸呵呵一笑,「紈絝。」
柳傅文聞言憤憤的收起摺扇,然後朝他額前一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