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舒心急,猛地開始咳嗽。
譚櫝陰冽冽道:「鶴大人,吾來可不是與你商量的。」
鶴舒沉默,半晌道:「不就是我這爛命一條,你們想拿便拿去!」
譚櫝:「油鹽不進。」
譚櫝抬腳走出,等候的侍衛問:「殿下,接下來……?」
譚櫝上馬,夾了夾馬腹,道:「去蘭亭山。」
蘭亭山是鶴族的定居地,因為鶴舒的原因,昔日尋醫求藥的山門前,冷清一片。
譚櫝的出現讓整個鶴族心惶惶不安,鶴舒的夫人出來迎客。
「殿下,蘭亭山地偏物稀,希望您不要介意。」
譚櫝嗅著茶香,大方道:「夫人別緊張,吾今日是來提親的。」
譚櫝一句話使在場各位都愣住,沒反應過來。
譚櫝見眾人呆滯,微微一笑:「不知夫人可否同意?」
她擠出笑,道:「殿下,這也太,太意外了。」
譚櫝緊逼:「夫人可有不滿?」
「不不不,殿下您誤會了,是您來的突然,這……」
譚櫝大度的表示理解:「夫人現在也知道吾是誠心來提親,這是百金,就當做登門禮罷。」
夫人慌了,看來譚櫝是鐵了心要娶自己的女兒,譚櫝是身為王子,又生得一副好模樣,可夫人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像平常人一樣安然生活,王府的牆太高,她的女人兒輕易走不了。
譚櫝看出夫人的不情願,只淡淡一笑,從袖中拿出一紙箋,遞與夫人。
夫人疑惑著接過,看到是鶴舒的字跡,猛的抬眼望著譚櫝。
譚櫝道:「鶴大人親自寫的,您怕有假?」
夫人看著上面寫著只有譚櫝能救他,女兒成為王妃也未嘗是件壞事,整個卉都未出閣的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嫁給王子……
譚櫝緊接著道:「夫人放心,我定會善待令女,是絕不會納妾的。」
夫人有些動搖,突然想起:「殿下,王上那裡……」
「夫人放心,我今日既然登門,定是有父王的准許。」
·
「胡鬧!」
鄔王起身,盯著跪在大殿中央的譚櫝。
譚櫝平靜道:「父王,兒臣心意已決,非鶴舒之女不娶。」
鄔王氣湧上頭,有些發暈,不解:「卉都比鶴舒之女好的多的女子,你要多少,孤便能給你多少,為何偏偏是一個罪人之女!」
譚櫝答:「父王,鶴族中只是鶴舒一人的罪過,有其他人無關,而且……」
鄔王背過身,問:「而且什麼?」
譚櫝道:「母后……希望兒臣娶得自己想娶的女子。」
鄔王嘆:「孤記著王后說的每一句話,但孤還活著,依舊可以管你的事。」
譚櫝一時無言,可他必須得娶她。
譚櫝叩首,道:「父王,兒臣未曾求過什麼,要過什麼,只此一件事,兒臣求您,就看在母后的……」
「夠了!」鄔王打斷,「孤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回去罷。」
譚櫝只得回府,正思忖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有官人來稟報:「殿下安,王上有旨,今鄔國大皇子譚旭笙,與鶴族中女鶴梵,賜婚——」
譚櫝意外,接旨後,劉公公出來,派下人遞與譚櫝百金,說:「殿下,王上吩咐這百金是給鶴族的見面禮,還道既要娶,那便明媒正娶。」
譚櫝點頭,最後給了劉公公一兩碎銀,道:「辛苦公公了。」
劉公公笑道:「奴也算是瞧著您長大的,能見到殿下娶個好姑娘,奴為王后心喜。」
譚櫝扯出一抹笑,派人送官人出府後,靜靜盯著送來的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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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櫝下了蘭亭山已經天黑,身邊的侍從小心問:「殿下,夫人都已經同意,您為何不高興?」
譚櫝只甩下一句:「管好你的事。」
第二日,譚櫝要娶妻的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各皇子收到消息,都準備來譚櫝著賀喜。
譚樾在醫首的每日調理下,恢復的很快,倒是瞧著甫祁的面色越來越差。
譚樾挑選著玉佩,關心道:「祁,最近沒有休息好嗎?」
甫祁搖頭,給殿下整理著衣襟:「多謝殿下關心。」
譚樾看著甫祁難掩的疲倦,沒再多說什麼,出府是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甫祁看著殿下走遠,松下一口氣,慢慢踱回臥房,跪倒在神龕前,拿起刀,用血供養著。
是他請來的長生,他不知道長生以後如何打算,但微生氏是為雙生而存在,無論怎樣,他無處可逃。
他靠著甫祁的身份混在卉都,伴在殿下身側,可若甫祁做不到的事,微生祁能做到,他甘願成為微生祁。
看著殿下日益恢復,甫祁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確的,他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