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指向西線:「這,是鄔軍駐紮點,背靠陵丘。若要開戰,必會選這裡。」
齊姜在靖河上游處插了標記,繼續道:「靖河上游陡峭難攻,密林廣布,就是後撤,也不用堤防太多。」
白離佛明白齊姜意思,接過話:「我軍現駐紮在分水嶺北麓,地勢平緩,相比陵丘處,更易暴露。」
稍深思,道:「如若再要開戰,我們會十分不利,已經敗得一回,這次必要翻盤。」
兩人對視,白離佛道:「所以,我們要先攻得靖河上游,啃了這塊骨頭。」
齊姜點頭贊同,沉思良久,道:「這次,得我們先出手,才能搶得良機。」
又猶豫:「但你這傷……」
白離佛站直了身子,道:「無妨,為國而戰,是我的職責。」
靖軍已經悄然趁著夜色,暗暗密布在靖河處。
白離佛與齊姜商議好了,他帶一縱精兵從後繞上,齊姜則從前方破軍。
齊姜登上一高處,望向鄔軍營帳,估計有二十人巡邏放哨。
齊姜冷哼一聲:「這譚榆戒備心不小啊。」
他也不急,靜等著時機。
「哎,你說我們為什麼還要巡邏,怕那白離佛打上來嗎?」一巡兵悄聲說著。
「我們怕?是那白離佛應該早駕著馬跑回靖國了吧。」
一人接過話,引得眾人鬨笑起來。
「如今我們打了勝仗,王上回去准冊封我們!」
「那准準的事兒!」
「哎哎哎,要不要喝幾碗去?」
「你吃豹子膽啦?今天四殿下命令我們巡視,要出了岔子,要不要這腦袋了?」
「我看你就是怕,是四殿下又如何?」
一人壓低聲音,說:「我聽說啊,這四殿下為何願意跑到這打仗,就是想登上那位置。」
「到這打仗就能當王?這不瞎說。要這樣,我祖祖輩輩都在那和慶殿上坐著。」
一巡兵趕快戳了戳他,望了望四周:「小聲點,這話不敢亂說。行了行了,巡邏去!」
到了後半夜,巡兵一個個都哈欠連天,只想好好睡覺。殊不知,背後早已有數雙眼睛盯著了。
齊姜早已下令各將士白天休息好,晚上得有場硬仗干,所以他們個個精神抖擻,等著上場殺敵。
齊姜抬臂向前一招,一隊小兵上前,搭箭蓄力,數支箭一同離弦——
接連的巡兵倒下,其他人大亂。齊姜率兵衝出。
「殺——」
譚榆驚醒,聽到帳外混亂,暗想:不好,被偷襲了。
提劍衝出,一連刺倒幾個靖兵,下令:「撤!」
其餘將士一邊應對來勢洶洶的靖兵,一邊護著譚榆後撤。
未想,身後白離佛來襲,譚榆身邊接連倒下幾人。
他惱怒,但因為前後夾擊,實在不利,奮力殺出包圍,帶領剩餘鄔軍隱匿在黑夜裡。
齊姜欲追,白離佛止住:「不必追了,我們此戰已占得上風,攻下此處,鄔軍就該為自己考慮了。」
譚榆氣紅了眼,猛得一拳砸在樹幹上。轉過聲問:「吾部還余多少人?」
一兵上報:「不足兩千。」
譚榆冷笑一聲:「方才混戰,其他部的將士呢?」
無人答話。
「何將軍,常將軍呢?」
依舊無聲。
譚榆氣憤:「葛將軍,你可知其他部在哪?」
葛桀答:「知道。」
譚榆眯眼盯住他,開口:「哦?」
葛桀答:「上次勝戰後,何將軍便率部南下,去防國線。」
譚榆開口:「父王下的軍令?」
葛桀低首答道:「是王上下令,因為在南方靖軍也有所動作,便命何將軍去南面相助。」
譚榆咬牙道:「那常將軍也去了?」
葛桀不答。
譚榆大怒:「說!」
葛桀硬著頭皮答:「常將軍駐軍二百里外,今日遭靖軍夜襲,恐是未趕到。」
譚榆不禁好笑,乾笑了幾聲,道:「好,好的很!失了此處,你我該如何面聖?」
譚榆心裡恐慌,但無法,只能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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