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起來嗎?」溫逐低聲問。黎錚嘗試了一下,刀疤臉的手勁不小,的確很疼,可他也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點著頭慢慢扶住牆壁站了起來。
秘書從地上撿起他的背包,同時從保鏢手裡接過一把小刀,看向溫逐。溫逐轉頭問:「介意嗎?」
黎錚不明所以:「不……你要幹什麼?」
秘書就把背包的內側翻出來,在上面劃開一道口子,輕輕一抖。一個紐扣一樣的東西掉在地上。
黎錚攔住準備一腳踩碎它的秘書:「等等!」他把那東西撿起來,發現它是一種定位儀器,還亮著微弱的紅光。
「老闆,是凌逢的人做的。」秘書說:「黎先生,您的工作可能不能再繼續幹下去了。」
「問題不大,這是我丟的第十三份工作。」黎錚揮揮手:「謝謝你,但這次先說好,沒有報答。」
溫逐輕輕搖頭:「我背你。」
「??」又是強烈的信息素!黎錚趕緊捂住鼻子,看到一旁的秘書挑了挑眉毛,似乎也對溫逐的舉動感到奇怪:「不用麻煩,我自己能走,謝謝你。改天再見。」
黎錚的改天世界的星期八。
溫逐淡淡地說:「你不能回家。」
「我住酒店。」這次能在公交車上找到他,下次就不一定是在哪裡了,和李照輝一起住的合租房確實危險,主要是怕連累好友,實在是不能再回去了。
秘書也阻攔:「黎先生,您的身份證已經被拉黑了。」
黎錚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的耳朵:「什麼?!」
秘書跟個播報機器似的:「黎先生,由於您的身份證被拉黑,您在本市是找不到任何工作的,就像您始終無法從您的母校畢業一樣。諸如奶茶店員和外賣員等工作,是因為其經營範圍較小,且都是私營企業,需要不需要身份證,私營老闆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做主,管理並不嚴格。」
草。黎錚在心裡怒罵。做得這麼絕,一點活路都不留,確實是那個男人的作風。
秘書繼續說:「黎先生,請您跟我們回去吧。如果現在還有誰能從凌先生手裡保著您的話,本市也就只有老闆和璀璨集團了。」
「我為什麼……相信你們?」黎錚往後退了兩步。
「老闆本來在開會。」秘書示意溫逐的著裝:「聽到保鏢說有人在追您,立刻就親自趕過來了。」
保鏢……這傢伙說什麼一筆勾銷,根本就是在撒謊,竟然也派人跟著他?黎錚咬咬牙:「什麼條件?」
非親非故的,幹嘛要對他好?難不成是想找他代孕?那面癱臉可是找錯人了。
秘書不說話了。
「有話就直接說。不說的話,我就當是你們有錢人愛做慈善了。」黎錚有點煩躁。
他不喜歡欠別人,不管是金錢還是人情,這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比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面癱臉這種隔天來找他要「報答」的情況。
不如明碼標價,直接利益來往。
秘書有些為難地看向溫逐。溫逐說:「沒有條件。」
「那你為什麼這麼幫我?」黎錚的疑心和戒備心更重了。難道說,在這種富家公子的眼裡,他這樣的人就像外面的流浪貓一樣,可以隨便施捨?
因為反正都在能力範圍內,日行一善的同時又能夠感受到站在高處的快樂?不過,他可不是什麼可愛的貓貓,是只刺蝟還差不多。
而且,人並不是動物,只要簡單的施捨就能滿足。
黎錚等了半天,也企圖在那雙淡漠的雙眼裡看出點別的情緒,可惜一絲一毫都沒有:「沒有原因?那再見。我睡大街就好。」
溫逐似乎永遠都是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只是頓了頓:「我的家人找過你。」
黎錚心裡一動。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是的。你老婆。」
秘書的臉抽搐了一下。
溫逐說:「我想知道她對你說了什麼。」
算是理由,而且,背包里還有那份折起來的協議,他至少有保底的籌碼,可以試著談談條件。黎錚認真思考。是選姓盧的那個女人,還是眼前的面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