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涼涼的瓷碗碰上戚聞淵的唇。
戚聞淵心道:
她又醉了。
珈寧見戚聞淵呆愣在原地,便將手中的醒酒湯往前推了推,恰好抵在戚聞淵的舍齒之間。
微微的酸意順著齒縫滑向戚聞淵的舌尖。
二人對視一眼。
珈寧歪著頭,似是在問他為何不喝。
戚聞淵慣來渡不過珈寧眸中那泓清泉,不過瞬息之間,便敗下陣來。
他接過瓷碗,猛地灌下半碗溫熱的醒酒湯,酸苦之味在腹中四散開來。
第35章
戚聞淵咽下喉中的酸苦, 將餘下的半盞醒酒湯遞至珈寧身前:「該夫人飲了。」
明淨剔透的月色翻過明瓦,灑在他泛紅髮燙的脖頸與耳後。
珈寧左手插在腰間,下顎微微揚起, 不願去看那碗深褐色的醒酒湯。
她聞著盞中那股酸苦交雜、味道怪異的溫熱氣,別過臉去, 輕推了戚聞淵一把, 低聲抱怨道:「我可不飲別人剩下的。」
燭火映在她水蒙蒙的眸中, 恰是浪浸斜陽、千里溶溶①。
「夫人,仔細明日頭疼。」
言罷, 戚聞淵又轉身想要去喚蒼筤再送一盞醒酒湯來, 卻見珈寧一把抓住他腰間的鞶帶。
他腰間先是一松。
復又是一熱。
再便是想起,今日是廿五。
逢五的。
戚聞淵這才幡然醒悟,因著宴上美酒醉倒過去的人並不是珈寧。
而是他。
數月之前, 她醉酒之時他尚能克制住瘋長的思緒,也並非因為他是坐懷不亂的柳生。
而是因為當時的他尚未生出那樣多卑劣的心思。
他從來就不是君子。
往日裡他裝作端方自持、裝作光風霽月, 滿口之乎者也、聖人之言。
但等到暮色四合, 他便被激出最原始的欲。/望。
他伸出手去,摘下了珈寧發間嬌艷的牡丹。
夜色醉人, 戚聞淵將一汪醒酒湯, 慢慢渡入珈寧喉中。
二人皆是第一次接吻。
但有些事情果然是無師自通的。
唇齒相碰之時,溫熱從唇間滲入四肢百骸, 醒酒湯中的酸苦之味也化作了甜膩的蜜意。
漆黑之中,只餘下二人的眼眸是唯一的光。
珈寧這才發現, 戚聞淵那雙點漆眸,居然也是那樣亮的。
像高懸夜空的啟明星, 引著她往陌生的北地行去。
她自煙柳繁華地啟程,沿著運河一路北上, 直到望見城樓之上的「燕京」二字。
兩岸的風景幾度變幻。
唯一不變的是天際閃爍的明星。
這還是頭一回,珈寧在對視中繳械投降。
她緊閉雙眸,用堅硬的齒抵住戚聞淵的唇舌,半晌方才低聲怨道:「好苦。」
而且這樣不也是他飲過的嗎!
她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試著回味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再然後,她惡狠狠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復又學著他的模樣,將酸苦之味渡了回去。
哪知那人卻反客為主,再次撞向她的舌間,接著便順著她的下顎,滑至肩解與柱骨。
濃墨般的夜色是最好的合香師。
它將微醺的酒氣、清淡的木香與甘甜的花果香化為一體。
彎月如鉤,四下寂靜。
只餘下薰風院中婉轉的鶯啼與潺潺的流水。
待到珈寧已然累極,戚聞淵在她耳側,輕呼出一口熱氣:
「懷瑾。」
「珈寧,往後喚我懷瑾。」
午夜夢回時,戚聞淵聽著身側之人平穩的呼吸,卻又想起一件事情。
他並不知曉她的小字。
他想知道。
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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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氣蒸騰,一晃便到了端陽。
珈寧甫一起身,便見枕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把竹骨紈扇,扇面上繪有碧色的菖蒲與艾草,還點綴了幾顆朱紅的石榴;扇柄之下則懸了一枚溫潤的白玉海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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