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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聞淵頷首不答。

心道,夫人就這樣喜歡這些武夫之道?

珈寧又道:「那世子呢?」

他說戚聞泓不過爾爾,那他自己呢?

珈寧原先以為戚聞淵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面書生,但那夜他漏夜策馬回府,顯然是體力極佳,騎術也定然不在話下。

也不知箭法如何。

未等戚聞淵答話,便聽得「欻——」的一聲,戚聞泓手中的箭矢終於離了弓弦。

珈寧有些好奇這死矮子折騰一番,究竟能射落什麼,便踮起腳尖,往前探了探頭,發間的赤金步搖「叮鈴鈴」地響著。

卻見那箭矢不過飛了三五步的距離,便軟趴趴地往地上墜去。

與牡丹叢間似是隔了一道天塹。

「當——」

箭矢墜地之聲在眾人的目光中盪開。

眾人先是一愣。

復又從珈寧這處開始,俱都低聲笑了起來。

就這?

上首的老太君亦黑了臉,今日是她生辰,就盼著小輩們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戲讓她樂呵樂呵。

她本就因戚聞泓逃婚之事對他多有不滿,若不是萬氏好言勸著,她早就罰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去佛堂抄經了!

戚聞泓見著墜在地上的箭矢,也是一愣。

昨日母親特意交代他,今日生辰宴上定要好生表現,討老太君一個的笑臉。

他思量整夜,待到今日晨光大亮,才定下要在老太君跟前射落牡丹。

十來日前,他在一鬧市見人表演百步穿楊,瞧著好生熱鬧。

且他圍在人群里觀察了好一陣,那人不過就是彎弓搭箭,對準遠處的目標而已,並無多少難處。

那鬧市之中表演之人不過一普通莽夫,他戚聞泓少時還跟著名師學過箭法,想來只會更加輕鬆才是。

怎麼會這樣?

戚聞泓聽著被熱風送來耳畔的低笑之聲,面上漲紅一片。

目光掃過人群之外捂嘴輕笑的珈寧,不忿之心更濃烈了些。

他心一橫,竟是將箭囊之中剩下的四隻箭俱都取了出來,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準備許久。

四隻箭矢接連離弦飛出。

然而最遠的那支箭距牡丹叢也有將近一丈之遠。

園中一片死寂。

戚聞泓深吸一口氣:「我昨日剛回府上,今日身上還疲乏得厲害,惹祖母發笑了。」

心中卻是想著,今日吹的是什麼風?

這箭就這樣難中嗎?

老太君方才的好興致被這五隻箭矢射落了大半,她沉著臉讓戚聞泓退下,又讓侍女隨便賞了他些小物件:「好生跟你二哥多學學。」

戚聞泓方才丟了面子,如今更怕失了老太君的心,聽得她話中嫌棄之意,只得咬牙道:「都怪聞泓此次遊學耽擱了箭法,回府之後定會勤加練習的。」

復又一臉珍重地接過侍女遞來的小物件:「孫子多謝祖母。」

老太君搖了搖頭,暗自嘆了口氣。

老三真是愈發糊塗……

好在後頭的幾位小輩都是精心準備過的,老太君終究還是展露了笑顏。

手癢心更癢的珈寧亦是款款行至眾人跟前,她作了一首瑰麗又不失趣味的祝壽小詩,老太君讀罷覺得心中歡喜,當即將手上的玉鐲戴在珈寧腕間。

皓腕凝霜雪,翠鐲盪碧濤。

老太君拍了拍珈寧的手背,笑道:「你,很好。」

戚聞泓逃了也好。

只是不知她的另一位孫子……

老太君抬首望向人潮之外的戚聞淵。

婆娑的樹影落在他身上,天青色衣衫之上一片明暗錯落的斑駁。

他是在看向這方嗎?

老太君上了年紀,眼睛已不大好了,辨不出個究竟來。

天色漸* 暗,夕照在天際拉出一條橙黃色的披帛。

有侍女來傳,到用夕食的時辰了。

珈寧跟在戚聞淵身邊,慢悠悠地往前院行去。

也不知是怎的,戚聞淵行得極慢,夫妻二人漸漸落在眾人之後。

等到與前頭的人隔了數丈之遠,卻見戚聞淵從身側的花壇之中撿起一塊凹凸不平的石子。

未等珈寧反應過來他要做些什麼,便見他將那石子用力一擲。

「颯——」地一聲,石子破開熱烘烘的夏風,往遠處飛去。

一朵深粉色的牡丹,隨著石子一道落在地上。

戚聞淵依舊是平日裡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我記得夫人先前問起過我的箭法。」

-

珈寧在宴上飲了酒,回薰風院後,戚聞淵命人端了醒酒湯來。

哪知珈寧聞著那股清苦之中混著微酸的湯藥味,眉心一蹙,嬌喝道:「我又沒醉,我不過飲了兩口!」

又伸出兩隻春蔥似的手指,在戚聞淵眼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

戚聞淵輕輕握住珈寧被蔻丹染成朱紅的指尖,燈火與月色之下,那點宛若鶴頂的殷紅與她發間深粉色的牡丹交相輝映。

卻見珈寧將手指從他掌中抽出,復又端起醒酒湯,一把塞到戚聞淵嘴邊:「你也飲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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