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2)

珈寧低聲嘆了口氣。

她如今慌亂無措,倒不是因為情根深種。

他們成婚也就兩個月而已,其間還有大半個月分居兩地,哪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她就是……

就是從小養尊處優,離這些天災都太遠了,驟然聽聞真定縣發大水的消息,有些緩不過神來。

加之這些天確實是與戚聞淵同床共枕、朝夕相對。

平心而論,她遞平安符給戚聞淵時,是真的希望他能歲歲平安。

好人該有好報的。

珈寧低聲祈願。

她一面覺得只是一場大雨而已,戚聞淵向來辦事穩妥,只怕第一滴雨落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尋到了出路,根本不會置身險境;

一面卻又覺得,那可是夜裡驟然下起的大雨,就怕當時他已經歇下,任是有再多逃離的法子也用不上了。

珈寧望著高懸天際的圓月,沉默許久。

真定縣落大雨,那便見不到這輪明月了。

她在庭院中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輕聲道:「織雨,去拿膏藥來,我的手肘有些疼。」

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去真定尋他嗎?

那純粹是添亂了。

珈寧嘆了口氣,想著明日晨起之後去城郊的寺廟裡為他祈福,卻又想起這京城的大師根本不靠譜。

思來想去,終是打定主意,明日為戚聞淵抄一卷經書。

沒事的。

她在心裡默念了許多遍,直到混亂的思緒中只剩下「會沒事的」這個念頭,方才接過織雨遞來的膏藥。

待上了藥,珈寧重新躺回榻上。

夜裡卻又反覆驚醒了許多次。

她頭一回發現,自己其實是多夢的。

先是夢見戚聞淵因什么小事又念叨了她一番。

後來又夢見戚聞淵手把手教她練字。

復又夢見她的未婚夫婿從一開始就是戚聞淵,他放下手頭的公事,親自來江寧城接她北上。

她在他們目光相撞那一刻睜開眼睛。

最後一次,她夢見真定縣並沒有什麼暴雨,戚聞淵只是和同僚一道在* 酒樓中吃多了酒、醉得不成人樣,等到天光大亮方才回府。

夢中她氣得不行,竟是對著戚聞淵的肩膀咬了一口。

這人也不知是去何處吃的酒,咬起來還有一股河水的腥氣。

莫不是專門吃魚的酒樓?

要她說,最好吃的魚,還得是織造府對街的那間酒樓做的。

……

不對,這不是夢。

珈寧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真的咬到了什麼。

珈寧抬起頭來。

只見床榻邊上坐著一個目若點漆的男子。

他身上緋紅色的官袍皺皺巴巴的,袖口處甚至開了一道極長的口子,衣上彩線繡成的花樣也亂糟糟的,不知是經歷了些什麼。

他瞧著有些狼狽,仔細聞來,身上還帶著河水的腥氣。

即使這樣,那人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加之往日裡高高束起的黑髮也隨意散落在肩頭,愈發襯得他面若冠玉。

迎著初夏的朝霞,恍若誤落凡塵的仙人。

她方才咬到的,其實是——

仙人的大腿?

還是不對!

哪有什麼仙人,能這樣闖進她臥房的,分明只有尚在真定、生死未卜的戚聞淵。

回過神來之後的珈寧羞紅了半邊臉,趕忙扯著錦被一角將自己牢牢遮住。

她心跳得極快。

也不知是因戚聞淵平安無事,還是因為她方才咬的那一口。

總之,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卻聽得那人道:「夫人。」

戚聞淵也沒想到,自己急匆匆趕回侯府,剛剛坐下想要歇息一陣便被夫人咬了一口。

她牙口倒是挺好的,一口下去,他整個大腿都酥酥麻麻的,提不起勁來。

見珈寧還悶在錦被中,戚聞淵又喚了一聲:「夫人。」

珈寧紅著耳垂露出半張臉來。

戚聞淵先是幫著真定縣令轉移了縣上的居民,復又連夜騎馬趕回侯府,如今身上疲乏得厲害。

他喚完這兩聲「夫人」,便覺得死撐著的那口氣散了,竟是直直往床榻上倒去。

因著整夜都未曾飲水而有些乾巴的嘴唇擦過珈寧的鼻尖。

最新小说: 「驕」滴滴 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蛇蛇今天也沒變成辣條呢 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折辱的陰鬱皇子登基了 精神病發現世界終於癲了 我魚呢[種田] 嬌軟菌妃今日科考上岸了嗎 路邊的野男人可以撿 一不小心和鬼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