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聞淵本想說,那以後都如今日這般,珈寧只需吃下第一口,餘下的交給他便是。
但聽著廊下占風鐸的叮鈴聲,卻又覺得,他既然決定了要約束珈寧一二,便不能就這般事事都順著她。
如此下去,總有一日會生出禍端。
他站起身來,行至珈寧身側道:「還請夫人莫要太過任性才是。」
珈寧聽罷,越發覺得這人朽木不可雕:「你是我的夫君,又不是我的夫子!」
戚聞淵挑了挑眉。
夫君
不叫「那個」了
珈寧言罷,又是狠狠拍了一下身側的櫥櫃:「嘶——」
好疼!
復回過身去瞪了一眼戚聞淵。
戚聞淵一時無言,只得道:「我讓人來把這櫥櫃挪開」
「你真是……」
「難怪你到這麼大年紀了都沒娶妻!」
珈寧心道,這人若是話本的主角,那話本定會因為無趣而滯銷!
戚聞淵卻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只是覺得娶妻會耽誤時間而已。
「那我讓人把這櫥櫃砸了」戚聞淵道,「可這樣未免太過浪費了些。」
……
「隨你!」
第7章
珈寧既是不願再聽戚聞淵念叨,索性出了正屋,帶上織雨往書房中去了。
晨起之時,搖風得了珈寧的吩咐,現如今已帶著一眾侍女將書房收拾了出來,那兩箱籠的話本也都一一安放於書架之上。
閒來無事,珈寧便隨意抽了一本。
往日裡喜愛的話本,如今卻成了天書。
密密麻麻的字鑽入眼眸,話本中主人公的示愛之語都化作了方才戚聞淵口中那些碎碎叨叨的緊箍咒。
她看不進去。
許是這卷話本寫得不夠精彩,珈寧站起身來,仔仔細細地選了一冊她以前最喜歡的話本,又吩咐織雨去沏了一壺清茶,這才重新坐回案幾之前。
她一手托腮,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書頁。
書本里的男女主角正在互訴衷腸,書本外的她和新婚的夫君卻隔著一道牆。
見織雨端著茶進來,珈寧問道:「你說他究竟是個什麼性子?」
織雨一愣,復又反映過珈寧口中的「他」應是指的正在正屋中抄寫書冊的世子爺,不敢多言,只得道:「姑爺自是儀表堂堂,與小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珈寧道:「昨夜裡我問一句他答一句,我原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還擔心他話太少,以後薰風院中只我一人在那說話,想想那情景便覺得尷尬。」
又抿了口茶水,神色誇張道:「誰知他竟是個嘮叨的!我的天,他說起話來,居然比西街的王婆子還要嘴碎。方才他讓你們退下了,你是沒聽到,他在那叭叭叭地念個不停,語調又無甚起伏,我還以為我是進了廟裡!」
珈寧口中的王婆子是個賣蜜煎梅湯的阿婆,她家攤子在江寧城中頗有名氣。
靠的卻並非是飲子味道出眾,而是這位王婆子,能拉著前來買飲子的食客說上兩三個時辰都不用停。
珈寧有幸見識過一回,起初那一刻鐘是覺得有趣,但聽久了,左右都是些鄰里鄰居家長里短的八卦,繞過來繞過去的,實在是無甚新意、無聊得緊。
但王阿婆講八卦,雖比不得茶館中的說書人,卻也是有些感情投入,聽起來也算是抑揚頓挫。
好歹不至於催得人昏昏欲睡。
戚聞淵呢?
他口中所說的那些本就是珈寧最不愛聽的規矩,加上他故意做出夫子教學時慢條斯理的模樣,實在是……
「我真怕哪日直接在他面前昏睡過去!」
織雨道:「許是姑爺擔憂小姐不了解京中之事,想要一股腦都講給小姐聽,等講完了,便也就好了。」
又道:「終歸還是關心小姐的。」
珈寧回憶起方才萬氏遞給自己那冊厚厚的家規,用手腕輕輕拍了拍額頭,嗔道:「那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不成,就算是不能如話本中那般濃情蜜意。
她至少不能把新房變作了學堂。
這要是傳出去,想想便覺得丟面子。
哪有新婚夫妻是這樣相處的?
來京城之前那兩日,她特意約上了手帕交們一道吃茶,還對著那位從小便和她並稱江寧雙姝的小娘子豪言壯語道,她這一去,是風風光光嫁入侯府,婚後也定會美滿如意。
還說婚後,她要帶著夫君回江南來給她們瞧瞧。
可別到頭來,卻是帶回去一個夫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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