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雲霄,仿佛刻意折磨,鈍刀子一點一點地砸開脖頸的皮肉骨頭。
藺吉安幾人扭曲的叫喊聲連成一片,這刀又鈍又生鏽,足足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有腦袋落地的聲音傳來。
「好,好!殺貪官啦!殺不為民做主的貪官啦!」
「殺得好啊!」
刑場下面傳來百姓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喚,這也是他們為數不多會湊到皇宮外頭高呼的機會。
也有些角落裡的官員,看著咕嚕咕嚕滾到台下的腦袋,露出慶幸欣喜或是不忍直視的表情。
徐辭言定定地看著那三灘潺潺流動,混合在一起的血跡,緩緩地笑了起來。
師兄……姥姥……他在心底呼喚一個個名字,林襲蕊的血脈在他體內歡呼雀躍地流淌,白遠鴻解脫又欣慰的目光,隔著時空落在他面上。
徐辭言心底默念,我替你們了。
終於,終於啊。
………………
午門的腦袋砍了半日才砍完,廢掉的大刀丟在地上,一眼數不清有幾把。
徐家出奇地熱鬧,大廳里坐滿了人,綿延不絕的哭聲里是難以壓抑的喜意。
江伯威死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林西柳衝到祠堂里,抱著林襲蕊的牌位痛哭出聲。
「大仇得報,沉冤得雪啊!」
唐煥也匆匆地跑到徐家,握著徐辭言的手,泣不成聲。
他的師弟,他那比他小看上去卻更蒼老的師弟,終於能從山南回來了。
徐辭言眼眶發酸,嘴角確是揚著的,「師伯,小心哭傷了身子……」
「沒事,哭吧,」徐出岫也從宮裡跑回來了,攙著林西柳淚眼汪汪,她帶著哭腔開口,「怕什麼,有我在呢。」
「…………」
徐辭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這震天響的哭聲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怎麼了呢。
但他很高興,比皇榜中狀元那日還高興。
他穿越過來到現在,終於算是對得起原主,對得起老師,對得起好多好多人。
「不哭了不哭了,」唐煥一抹眼淚,笑得神采飛揚,「我現在就寫信回去告訴你師父,山南的地方,是他那
破身子該待的嗎!」
唐煥一拍徐辭言肩膀,「藺家倒台,朝堂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可千萬小心。至於你師父那邊,我馬上讓人去接!」
「嗯嗯,」唐煥的孫子攙著他,趕忙點頭,「世叔放心,有我在,保證把白爺爺平安無事地帶回來。」
「不用了,」徐辭言搖搖頭,嘆息一聲,「宮裡傳了消息,喉官衙的人已經動身了。」
馬匪橫行,白巍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由喉官衙的人去接送,才是最安全的。
唐煥也沉默下來,半晌重重地嘆口氣,「…………也好。」
送走了唐煥,徐辭言親自給林襲蕊上了香,在燒紙錢的時候又偷偷給原主燒了點,林西柳已經緩過來了,神色慈愛地看著他。
「言兒啊,」她感慨一聲,面露笑意,「江家沒了,以後我就是去了,也有臉見你姥姥了。」
「娘瞎說什麼呢,」徐辭言把香插上,出門笑著看她,「過幾日娘就是四品恭人了。」
「到時候,兒子還要喚您一聲大人呢。」
…………
第二日,徐辭言就跑到了督察院去。
他身上又多了一個七品御史的官,雖是七品,但是負責審查官員,責判「藺黨」,藺家父子的腦袋還掛在那呢,滿京的官吏誰不對他笑臉相迎。
負責帶他的上司,正是御史中的御史,字松鶴字大人。
「小徐大人眼下真是能者多勞了。」
許是嘲諷人嘲諷多了,字松鶴哪怕正常說話,也帶著股陰陽怪氣,他自個並未發覺,又笑著拍了拍徐辭言胳膊。
「昨日早朝本官還想著等散朝了向陛下請命,讓徐大人再領個御史的活計,眼下倒是不用本官費力氣了。」
徐辭言面不改色地吹捧兩句,「字大人實在抬愛,下官對諸位御史的高風亮節早心生翼慕,正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鄉往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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