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蕭小河要走出營帳時,她突然轉身,目光掃想垂著腦袋的眾人,對著方才開口附和狄問藍的幾人道:「你們可還有意見?」
「沒,沒,沒有!」幾人爭先恐後的搖頭擺手,生怕也同何杜幾人般被胖揍逐出。
蕭小河心滿意足地轉身,這一次徹底離去。
「將軍生氣還真是可怖。」
蕭小河聽見了在她走後,屋中人鬆了口氣的議論之聲。
她沒有多做糾結,而是七拐八拐地來到了給陳元一安排的營帳,此處離自己居所不遠不近,是個難得的僻靜之地。
蕭小河悄然閃身進了營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昏睡不醒,又被餵了安神湯的陳元一沒有半分察覺,依舊緊鎖雙眉地臥在床上。
她的目標不是陳元一,她還沒有傻到在軍營直接殺死對方,況且這樣對蕭小河來說過於無趣了些。
在角落裡堆放的個個寶箱才是蕭小河的目標所在。
這些東西都是皇帝賜下犒賞三軍的,御賜之物,何等寶貴,哪怕是在昏暗月光的朦朧之中,蕭小河也能隱隱看出寶箱上精細的紋路與雕刻,在蘄州這種偏遠之所,幾輩子也見不到如此工藝。
這要是被那些賊匪看見,就算將陳元一火火吃了,也得把這好物搶到手。
蕭小河一邊撬開箱子,一邊在心中感慨著。
箱子很快就在蕭小河手中繳械投降,隨著一聲請響,躺在床上的陳元一雙手微微抖動,蕭小河耳朵一顫,停下了動作。
好在陳元一併未有轉醒的跡象,沒過多久,空氣中又是無比的安寧沉靜。
蕭小河從懷中掏出了幾個物件,飛快地塞到了箱子中,又輕輕將箱子蓋上,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再弄出半點聲響。
自己不光不是賊匪,還是個大善人,蕭小河自娛自樂地想著,旁人是偷東西,她則是送東西,這麼大的好人被陳元一撞見,他就偷著樂去吧。
蕭小河捏著被一同帶出來陳元一與劉縣令的對京上書,控訴著自己罪行的那封信,不以為意地在寶箱面前晃了晃。
因自己得罪陳元一,狄問藍就慌成這般,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若他看到這封信,估摸著馬上就要同自己割袍斷義,劃清界限了。
狄問藍生怕得罪陳元一,殊不知今夜所舉全是蕭小河刻意為之,她要的就是惹怒陳元一。
她最怕的就是陳元一是個隱忍不發的哲人智者。
不過看今日這情況,屬實是自己多慮了。
蕭小河將信收起,躡手躡腳地離開的陳元一居所,營帳內昏暗不清,營帳外卻是清輝滿地,她望著月亮,是少有的清明,沒有半分霧靄遮掩,看上去十分可喜,心蕩神怡。
觀此月色,想是已過了一日,到了後半夜。
距離鐵向襤與万俟到達巡撫府又近了一日,但願他們能不負自己重望,將事情辦妥後早早歸來,好戲可不能拖得太久。
只有鐵向襤去,蕭小河是一萬個不放心,好在還有万俟跟著。
至於這場好戲的另一個主角陳元一……
蕭小河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期待明日他醒後的表現了。
第136章 在蘄州的另一邊,……
在蘄州的另一邊, 兩匹黑色駿馬正行在荒野小路之中,月色之下,他們不敢跑得太快, 卻又著急趕路,不得不奮力前行。
石林深
處時不時傳來禽類叫聲,不像是鳥,更似松鼠等物。
馬上之人皆無暇追究到底是何物, 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空中的飛鳴響中,恨不得腳下的馬快些、再快些。
四周越走越荒寂,越走越無聲響,周遭一片黃土滿地, 只有枯石豎立, 仔細看,還有著各類動物的屍骸。
「喂,此路當真無錯?」万俟忍不住發問道。
鐵向襤放慢了腳步, 緩緩從懷中掏出了早就布置好的行路圖, 認真看了半晌:「沒錯,順著路走, 天亮前你我就能順利進城,抵達州府。」
「這未免也太荒涼了。」万俟皺眉,「我先前曾來過這一帶, 此處有人家居住, 如今也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