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連同連耳根都一併紅透。
謝放輕捏了下阿笙的手心,這才將人放開。
一隻手提著防風燈,另一隻解開門閂,謝放推門出去,轉過頭,對阿笙道:「外頭冷,你先在裡頭等我,我去給你叫車。」
衣角被輕拽了下。
謝放低下頭。
阿笙臉上的熱意尚未褪去,他微紅著臉頰,「我同二爺一起去。」
謝放抬起右手,將阿笙身上的披風攏了攏,「夜裡風大,你又何苦陪我在冷風裡走這一遭?回頭染上風寒,多遭罪。」
阿笙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害羞,卻仍是堅定地透過手勢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苦。只要是同二爺在一起。」
只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算什麼苦呢。
阿笙比劃著名手勢,「阿笙好久沒有同二爺一起在街上走走了。我想同二爺一起稍微走一段路,可以麼?」
「莫說一段路。只要是阿笙想,南傾隨時都可奉陪。」
說罷,一隻手提著防風燈,另一隻手牽了阿笙的手出去。
阿笙方才稍稍褪去一些的紅暈,聽了二爺的這句話,再次染紅了耳根。
兩人步下階梯。
阿笙這會兒方才注意到,二爺的手的確有些涼。
他握著二爺的手心微微用力了些,企圖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一些過去給二爺。
…
仗著身上披風寬大,便是兩人牽著手,黑漆漆的,也不會有什麼人瞧見。
阿笙便同二爺十指交握,一直到聽見前頭有說話的人聲,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阿笙對二爺比劃著名,「二爺,就送到這裡好了。往前一點,就有人力車,我自個兒去叫車。」
外頭的風是真的冷。
阿笙稍微行了一段路,便有些後悔了。
倒不是他怕凍,實在是二爺穿的有些單薄。
偏生,二爺先前又將披風給了他。
謝放瞧著前面路口,將車子停在路邊休息的車夫,「不差這幾步路。」
最後,還是二爺替阿笙叫的車。
阿笙坐上人力車,手裡頭比劃著名,眉宇間有些著急,「風大,二爺快快回去。」
早知道,他便不說想要跟二爺走一段路,二爺也便不必陪著他吹冷風。
「好。我看你離開後,便回去。」
人力車夫拉起車子,阿笙朝二爺揮手,示意二爺快快回去。
謝放微一頷首,叮囑道:「回去後早點休息。」
阿笙點了點頭,「二爺也是。」
謝放告訴車夫地址,問過車資後,提前替阿笙將車資給付了。
阿笙坐在車上,朝二爺不舍地揮著手。
謝放提著燈,眼神溫柔。
車夫馱著車子往前跑。
阿笙坐在人力車上,忽地想起些什麼,他轉過身,隱隱瞧見路口那抹修長的身影,以及身後的那一點點螢火。
阿笙深呼吸了一口氣。
二爺……
阿笙迴轉過身,在人力車上坐好,輕攏起放在膝上的指尖,仿佛上頭還有二爺手心殘留的觸感。
…
「讓讓——」
「前面的小兄弟,讓讓——」
搞什麼?
方駿縮著脖子,將雙手籠在衣袖裡頭,走在石板路上。
聽見身後的呼喝聲,方駿皺著眉,不滿地扭過頭。
這大晚上的,瞎嚷嚷什麼?
他就喜歡行在中間,不行?
有本事把路給買下來啊!
可惡,這天怎麼這麼冷?他都走了這麼長的路了,雙腳竟然一點也沒有暖和起來!
方駿跺著腳,將手更加往衣袖裡頭攏了攏。
忽地,他注意到前頭的人力車漸漸慢了下來。
方駿伸長了脖子。
到底是哪個好命鬼,這麼冷的天可以坐車。
人力車在一處宅子前停了下來。
瞧清楚人力車所停的宅院,方駿眼露意外。
二叔?
可真夠稀奇的,他那個日常不要太摳搜的二叔今日竟也捨得坐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