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笙被牽著手,出了夢暉戲園。
夢暉戲園在槐南路,是比之寧安街還要熱鬧的一條路。
是符城最繁華的地段,酒樓、商鋪遍布。
出了夢暉園,人便多了,謝放也便鬆開了阿笙的手。
手心忽然空了,阿笙的一顆心仿佛也在瞬間空了,空落落的。
要是……要是能被二爺一直握著就好了。
不,不對!
他不可以這麼貪心!
「阿笙要是去別的酒樓吃飯,爹爹知道了,可會生你的氣?「
什,什麼?
阿笙愣愣地抬起頭,去看二爺。
他……他沒去過別的酒樓,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生氣。
應當不會?
除了看親的事,爹爹極少會生他的氣。
…
「哎?你們看?那個不是南傾嗎?你們快過來看!」
「好麼!我說好長時間不見這傢伙約咱們,以為他大病一場過後,自此修身養性。敢情,人家是有別的消遣了。」
泰和酒樓,臨街包間,姚關月坐在窗邊在看夜色,忽地瞧見街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看熱鬧不嫌事大,曖昧一笑,趕緊招呼包間內的眾人來看。
「真的假的?」
「真的是南傾?」
「這麼說來,是好長一段時間沒瞧見南傾了……」
其他人都湊到窗邊,去看熱鬧。
桌上,唯有周霖一人,自聽見「南傾」二字後,捏著酒杯的手便愈發地收緊。
只聽包間內眾人議論紛紛。
「南傾旁邊的那人是誰?」
「沒見過啊。是哪家的公子?別說,模樣長得可真好看。」
「嗯,我怎麼覺著……南傾旁邊的這位小公子很眼熟?」
「啊!我想起來了!是長慶樓的那位啞巴少東家!」
「啞巴?南傾同一位啞巴在一起做什麼?」
…
「啪」地一聲,眾人聽見酒杯被扣在桌上的聲音。
一時間,紛紛轉過頭,去看桌上的周霖。
周霖將放才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放回桌上,朝眾人輕勾了唇角,眼底思緒難辨,「既是難得碰見,我們何不邀南傾上樓坐坐?敘敘舊?」
「這個主意好極。」
「是這個理。」
眾人點頭稱是。
姚關月第一個起身,翩翩然打開手中的摺扇,對包間內眾人道:「你們且坐著,我去請南傾過來。」
眾人便等著。
…
「咕嚕嚕——」
阿笙的肚子響了響。
倘若周遭嘈雜也便罷了,偏偏,戲園的戲已經散場了大半,戲迷們早就三三兩兩地步行或坐車離開。
四下安靜,阿笙這一出「空城計」也就唱得格外地響亮。
阿笙臉頰瞬間漲紅,羞窘得便是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
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輕笑,阿笙臉頰愈發地發燙。
「阿笙想吃什麼?」
謝放一隻搭在阿笙的肩上。
阿笙微微一呆。
二,二爺的腿這會兒應當了不麻了,怎……怎的還將手搭他肩上?
…
「南傾——」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謝放停下腳步,轉過身。
「南傾,你可真夠意思的。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找我們玩?」
姚關月手中持著扇子,笑吟吟地走近。
說話時,視線好奇地打量著阿笙。
在樓上包間,姚關月見過阿笙,只是從樓上瞧著,到底不若近距離看得仔細。
濃眉大眼,模樣俊俏,只是氣質過於稚嫩了一些,且全然無任何風情。
瞧著……倒不像是南傾從前會喜歡的款。
南傾喜歡相貌氣質都絕佳的,譬如周霖那樣或者是傅清音那樣氣質清冷的。
聽說,還是個啞巴?
姚關月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