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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不死心,又站在橋上張望了好一會兒,那座古拙院子的大門仍然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阿笙這才難掩失望的收回張望的脖子。

步下橋,沒走幾步,又回頭張望了一眼。

那扇氣派的銅門仍是關著的,裡頭的人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阿笙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下福橋。

下了橋,便是連古拙院子的屋檐都再瞧不見,阿笙喪氣地低垂著腦袋。

一路上,就跟丟了魂似的。

「啞巴來啦!!!」

「啞巴來啦——」

行至天水巷,冷不防被巷子裡突然竄出來的幾個小乞兒給嚇了一跳。

幾個小乞兒圍著阿笙唱——

「長慶樓,少東家,天生是個小啞巴。」

「小啞巴,不說話,你問什麼,他不答,只會咿呀咿呀來比劃。」

「咿呀咿呀來比劃!來比劃——」

阿笙雖然是個啞巴,可他不聾。

小乞兒喊他啞巴,對著他唱自編的歌謠,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阿笙不是頭一回被人喊啞巴,甚至就連這歌謠,他也不是第一回 聽。

他確實是個啞巴,只是,這歌謠有一處唱得不對。

他不是天生不會說話,他是九歲那年,受過一場大的驚嚇,大病了一場,之後才成為的啞巴。

阿笙前幾次聽見的時候,解釋過,可是乞兒們看不懂他的比劃,歌謠仍舊這麼唱。

當然,很有可能乞兒們看懂了,這歌謠也還這麼唱。

對於乞兒們來說,阿笙是不是天生的啞巴,同他們何干。

總歸是個啞巴。

乞兒們既是認得他,知道他是長慶樓的少東家,當然不會輕易就這麼放他過去。

阿笙要不是個啞巴,他還能大聲地呵斥著,把人給趕走,或者是喊街上商鋪的夥計、掌柜們來幫他。

可阿笙是個啞巴。

這群小乞兒也便不怕他叫,更不必擔心他會把人給招來。

阿笙被乞兒們圍著,既不著急,也不見氣惱。

他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幾塊自家店鋪醃製的幾片肉脯,臉上綻出好看的一雙酒渦,把手裡頭的肉脯遞出去,張著嘴比劃,意思是請他們吃。

這年歲,時局動盪,指不定什麼時候戰火就會蔓延開。

普通百姓人家一年到頭,沒嘗過肉沫的味道都是常有的事。

這可是肉脯,全是肉!

小乞兒一個個眼睛都直了,眼裡冒著綠光。

小乞兒說到底,也是孩子,是孩子,就沒有不饞嘴的。

得了吃的,也便顧不上再刁難阿笙。

他們從阿笙的手裡接過去,髒兮兮的手腕嘴裡一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也有稍微大一點的,手裡拿著肉脯,另一隻手還是掌心向上伸著。

貪心。

得了吃的,還想再要點銅板。

阿笙把腰間裡的荷包打開,給他們看——

荷包里,除了幾塊杏仁糖,便是一個銅板也沒有。

乞兒們自是失望,從阿笙手裡把那個荷包連同杏仁糖一塊搶了去。

阿笙「啊啊啊」地叫喚著,讓他們把荷包給還給他。

鄭家食鋪的孫掌柜到自家鋪子二樓收掛在窗外的燻肉,瞧見了被幾個乞兒給圍住的阿笙,趕緊喊來夥計,讓夥計幫阿笙把那幾個乞兒給趕跑。

夥計得了掌柜的吩咐,開後門,跑出鋪子。

巷子裡,哪裡還有乞兒們的蹤影。

那幾個乞兒可比兔子都還要警覺,餘光瞥見人影,便一溜煙跑得沒邊兒了。

「少東家,您,您沒事吧?他們除了搶去您荷包,可有傷著您?」

夥計朝巷子跑過來,剛好撞見乞兒們奪了阿笙的荷包。因跑得急,氣息有點喘,說話也便有些斷斷續續。

阿笙家裡開的長慶樓的豬肉大部分是由鄭家食鋪供應的,阿笙認得鄭家食鋪的夥計。

他搖了搖頭,臉上仍然綻著笑,露著一雙酒窩,就模樣而言,實在是個討喜的。

夥計暗自替這位長慶樓的少東家可惜。

阿笙少爺要模樣有模樣,只可惜,是個啞巴。而且……長慶樓的這位啞巴少東家還有點傻。

哪有人被搶了荷包,還能笑得這麼傻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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