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真的還清了。
那這輩子呢?
這輩子就這麼算了嗎?
他沒能問出口。
大概是因為在寒風中站了許久,唇瓣有些乾澀,過了很久,他好像在抿起唇時嘗到了嘴裡有血腥味,他低下頭,問南扶光:「你準備將這木牌如何處理,撅了?他讓的?」
誰讓的根本不重要。
南扶光用行動證明她當初選的木頭上好的沉木,雷劈不焦,火燒不透,輕易撅當然也是撅不斷的,所以她將木牌扔到了山崖下。
山崖之下空谷風息似乎停頓一刻,以宴幾安渡劫期的五感,他清楚地聽見那塊小小的木牌砸在某處凸起石頭上,一分為二的聲音。
……
南扶光走到雲天宗門前,看見宴歧站在山門外與守門弟子相對無言。
一身布衣的凡塵男人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出現在不淨海東岸第三大宗門門口略顯得突兀,他身邊甚至跟著三頭探頭探腦的小豬。
好似月色正好,他只是來地飯後溜豬。
遠遠看著顫顫悠悠用兩條腿往下走的雲天宗大師姐,他終於停止了與守門弟子的眼瞪眼,抬起手,沖她招了招。
南扶光此時累得想問他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做一把安靜如雞的武器,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要,這樣她就能掛在他身上隨便哪個位置下山。
她對造型真的沒有要求,這會兒她雙腿打顫到他讓她變成豬鞍她都會點頭答應的。
大概是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過於熱切,讓後者錯誤譽為她很高興看看他,所以月色下,那身形高大的人彎了彎眼睛:「看到我這麼高興?」
「我是以為你不來。」南扶光此時正踏過雲天宗大門。
「嗯,可我答應了若你歸來所為好事就來接你。」他開口就是讓守門的弟子面色發青的狼虎之詞。
「有幸聽聞貴宗今日喜事連連。」
「……」
「聽說你師父要與你師妹喜結連理,吾心甚悅,你們那個掛後山樹上的姻緣木牌處理掉了?」
「『處理『這兩個字也太冰冷了。砸碎了。」
「沒用的東西就是用這兩個字的。」
宴歧道,「要背嗎?其實要抱也可以。」
南扶光站在稍高的台階上,俯視而去,只見下面幾個台階的男人仰臉望來,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一點不明顯的笑意,唇角漫不經心般掛著細微上揚。
月色在他高挺的鼻樑一側打下小小的陰影。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讓他不要亂開玩笑,身後的雲天宗弟子不是屍體,長了眼睛,他還在看。
男人聞言也沒出聲糾正她,只是慢吞吞轉過身背對著她——
彎了彎腰,寬闊得不像話的背部展現在她眼前。
非一些人多的場合,冬季這人也穿著一身薄衫,此時這般輕易彎腰動作讓他背部精壯的肌肉線條清晰地透過布料暴露於月光下。
腳邊三隻小豬趴在石階邊,三雙六隻綠豆芽水靈靈地望著南扶光,直到她心跳加速,寒風冷凍中僵硬了一天的臉在這一刻迅速升溫。
她撇開臉,面衝著黑暗的山林間深呼吸幾口氣,腳疼的幾乎站不住,她挪動幾個台階,然後迅速地爬上他的背。
兩條胳膊一摟住男人溫熱的脖子,手背碰到他的下巴,她就不動了。
像是屍體一樣掛在他背後,一言不發。
月光下,從她的方向能看見他睫毛微垂,光影移動中,那雙平日裡總是笑意滲不進深處的雙眸似乎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強忍住了伸手去摸他那過分長的睫毛的衝動,臉埋在他的背上,鼻尖頂著他的肩線,像是做賊一般偷偷吸他身上的味道。
還是那種廉價的皂角香味夾雜著冰雪氣息,南扶光心滿意足地微微眯起眼,兩條腿晃了晃。
這點兒晃動壓根不會影響背著她的人下山時穩健的步伐。
只是好像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嗤笑了聲,那細微的笑聲好像被身後的人聽見了,立刻感覺到她又在他背上僵硬成了一坨冰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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