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一切,在確認了雙面鏡已經沒有能量後,南扶光便將它塞回乾坤袋裡。
而此時此刻的山神廟已經不再混亂,最開始的底線被突破後,所有的事情突然都變得理所當然——
雪亮的匕首割破山神的肉身,漆黑的粘稠液體代替血液,從肉身中流淌而出。
一碗又一碗的血液被小心翼翼地裝入碗中,接力般傳到每一個染上瘟疫的修士手裡。
坐化的神明不會掙扎不會動,無論手臂上多出了多少道傷痕,他不會再微笑著陳述自己也會疼痛的言語。
佛像之下,仿若一場靜默的戲。
喝了山神血液的人,病狀並沒有好。
最開始人們還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有令他們欣喜若狂的事情發生,那就是他們腰間的石刻牌終於沒有再危險的閃爍——
就像是那一對最開始親自被山神割肉救贖的道侶,伴隨著一口又一口的血液下肚,哪怕那口感粘稠作嘔,看著腰間或增加、或穩穩定格安全線的石刻牌,他們蒼白病態的臉上浮現出狂喜的神情。
「這樣的話……我們至少可以活著撐到四日後,秘境間隙重新開啟,然後離開這裡。」
「感謝山神,感謝山神。」
「我只想活著離開這裡……真倒霉,早知道就不進來了!」
他們嘆息著,喝過血後的修士紛紛上前,擠在供台前插香,感謝山神的恩賜。
山神像下,鹿桑捂著嘴,滿臉驚恐的看著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爬上佛像,取血,喝下,離開,井然有序,但她未出聲阻止。
「你怎麼不阻止他們了?」南扶光問。
「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沒有辦法。」她面色蒼白地說,「他們去不了隕龍村做任務,積攢石刻牌積分,光這麼硬耗著,等不到秘境開啟那日,大家都會死。」
南扶光站在她身邊,聞言片刻不曾言語,她也沒說已經用雙面鏡把秘境裡的情況轉達出去這件事——
除非下一瞬,秘境縫隙打開,前來救援的仙盟與「翠鳥之巢」人員空降站在她的面前,否則她拒絕給任何人畫餅。
這些人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已經受不起任何一根哪怕比鴻毛更輕的稻草。
因為有了山神血液,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去。
這一夜暫時沒有出現病狀的人們後撤,在遠離廟宇的各個地方落腳休息。
南扶光與無幽選擇了一條清澈的溪邊,溪邊還有一棵很高的樹,在樹冠的位置,可以看見那座他們來時的橋。
橋的另一半是冰天雪地,進出秘境的間隙就在那冰雪之中。
南扶光在高處安靜凝視一夜,未曾等到呼嘯的冰天雪地里出現她期盼看見的身影。
至晨光熹微,「隕龍秘境」又迎來新的一天。
依舊三日高懸,炙烤大地很快驅散黑夜留下的最後一絲清涼。
烈陽高照,光用眼睛再也不太看得清遠處的景象,微微眯起眼,一夜只是囫圇短歇的南扶光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有些精神萎靡的從樹上往下爬,眼瞧著象徵著與無幽距離的金色線越來越粗壯明亮,她在將熄的篝火旁看看無幽。
大概也是一夜未眠,雲天宗大師兄的臉色並不好看。
本就準備今天再到隕龍村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南扶光靠近湍湍流淌的小溪捧了點水梳洗,一邊頭也不回的問無幽今日有什麼打算,雖然他們的石刻牌綠得人很安心,但是不是也應該——
話還未落,便感覺到腰間石刻牌異動,她低頭看了眼,發現第六格綠色刻線……
在閃。
正茫然中,她聽見身後傳來低低咳嗽的肺腔音。
她碰水擦洗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僵硬下來,站起來回過神,便看見無幽遠遠的站著,兩人一個對視,後者沖她笑了笑。
那笑容很短暫,他用沙啞嗓音跟她說:「別過來。」
三字語落,未等南扶光說話,他扶著樹杆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人佝著腰幾乎彎折起來,咳著咳著,一陣液體悶響,南扶光看見鮮紅的血液在他壓在唇邊的手指縫隙侵透噴濺。
站在溪水邊,她整個人的大腦空白了下。
……
「隕龍秘境」開啟第四日,秘境內存活人數一百零八人。
無論身處何處、是否曾經靠近山神廟宇,眾修士盡數身染瘟疫。
——除雲天宗南扶光與神鳳鹿桑。
他們的病發比前些日子更急,更猛,昨日好好的人今日咳血、起皰疹,石刻牌上的綠線以驚人的速度再往下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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