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淵海宗煉器閣閣主之子,肖官也算是修仙界數得上名字的修道奇才,早早築基末期,嚴格的說他還比南扶光小上幾十歲,早些年憑藉著身份與一些作品進入「翠鳥之巢」,如今已經是個分隊的小隊長。
他帶南扶光乘坐淵海葉舟去了現場。
南扶光有些意外地發現,冰原鮫屍體所在處便是她第一次在古生物研究閣的成像鏡里看到的那裡魚群集體死亡的孤立島嶼。
而麗的死法正巧也與當時那些魚一模一樣。
遠遠的還未等船隻靠近停靠點,南扶光便聞到了海風送來的非同尋常的腥味。
好在這時候已經是秋末初冬,她不敢想像若是夏季炎熱這,股腥味被高溫與水蒸氣捂過該得有多麼上頭……
南扶光扶了扶腰間青光劍,從淵海葉舟一躍而下落在島嶼上。
腳下的苔蘚與蕨類植物讓她的腳像是踩在了柔潤的綿墊上。
她覺得這腳感有些噁心。
不遠處冰原鮫開膛破肚的胸腔上方又有了食腐類生物在盤旋,她幾躍而至鮫人屍體旁,趕走那些嗡嗡嗡個沒完的小蟲子,彎腰用手拂過雌性鮫人的雙眼替它合上眼。
「自從災厄降世,仙盟下達禁止突破的警戒禁令,淵海宗附近便開始陸續有靈獸無故爆亡現象。」
肖官的聲音在南扶光身後響起,他也成功抵達,此時悄無聲息跟上來,蹲在麗的屍體旁邊,觀察了一會兒才仰頭望南扶光。
「這不是第一次了……不幸的是,你來淵海宗那一天似乎也趕上了一次,這是你親眼目睹的第二例。」
南扶光想到那些魚,其中一條被她開膛破肚。
她點點頭。
肖官沉默了下,提醒:「而你才到淵海宗不足七日。」
這頻率是有些高了。
站在一具鮫人屍體旁邊,再遲鈍也不會覺得這只是一些平平無奇、連續發生的意外巧合。
南扶光沒搭腔。
肖官撐著膝蓋站了起來:「你覺得這像是怎麼回事?」
他隨口一問,原本沒指望得到什麼太有用的回答——
他十分清楚眼前的人雖然是金丹期修士,但同時也是他從玄機閣借調來趕鴨子上架的臨時工。
莫說她是臨時工,哪怕是正經玄機閣的人,放「翠鳥之巢」內部也總被他們私底下嘲笑是「臭書袋」。
「一場獻祭。」
南扶光不假思索地說。
「這些靈獸奔赴沙陀裂空樹下赴死。」
「總不能是隨緣挑選幸運靈獸前來赴死。」
是不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扶光搓了搓手指,歪著腦袋看向肖官,忽然提出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見過未修煉亦未經渡劫便能夠開口說話的靈獸嗎?」
肖官露出個費解的表情。
「靈獸的本質是飛禽走獸。」
開機說話?
聞所未聞。
「為何如此發問,莫非你見過?」
南扶光面無表情地豎起兩根手指,似乎是在示意「二次」。
頓了頓,手腕下沉,中指收回,食指指向他們腳邊的鮫人屍體。
肖官沉默半晌,腦補了下靈獸開口說話的場景,放往常他一定會說「若你發現家裡靈獸或者靈植開始開口跟你說話那一般情況下這邊是建議儘早就醫的親親」……
奈何當下場景本就不一般,所以他只是抬起手,「啪啪」拍了拍南扶光的肩:「現在我開始感覺到我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真是謝謝你。」
一邊說著,他毫不猶豫地給古生物研究閣開了一張調查令。
……
平日裡,這冰原鮫膽小謹慎,能夠靠近她的無非也就幾人,其中一個便是平日和她共同演出那名淵海宗弟子。
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便是他也無可厚非。
回去的路上,肖官與南扶光閒聊。
「你猜這一次挑選各宗門進入「隕龍秘境」名額為什麼放在淵海宗?」
「近日修仙界動盪。」南扶光隨意道,「淵海宗後來似乎擁有獨一份的靈脈充盈,甚是太平。」
肖官輕笑一聲,似有些輕蔑。
他告訴南扶光,淵海宗宗主大限將至,命星有趨於黯淡趨勢,並非如此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