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我進中央採礦區之後做錯事了?」殺豬匠問,「我死了?」
他情緒穩定的像是在問別人的事。
「沒有,你沒做錯事,也沒死。」
你沒死。
但除了你剩下的都死了。
提到這個,就有另一件事,南扶光不得不將之再次拿出來審視。
上一次的時間逆轉後,站在礦洞口,她曾經問過殺豬匠是否親眼目睹了她的死亡,殺豬匠當時明顯是猶豫了下,而後隨意敷衍跳過了這個話題。
在看到礦區的怪物的眼睛之前,南扶光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是被它的某種分身一巴掌拍死或者一屁股坐死的,畢竟它看上去就是有這個實力——
以上這種情況下死狀不太好看,所以殺豬匠不忍心告訴她,這完全可以理解。
但現在看來,他當時閃爍的目光大約與「不忍心」毫不相關,事實比她想像的更加殘忍與瘋狂,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殺豬的。」
「什麼?」
「再問你一遍。」南扶光停頓了下,嗓音中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嗓子乾燥得難受,她有些艱難地吞咽一口唾液,「上回你是不是看見方才在礦道中我到底是怎麼死的?我覺得——」
她深呼吸一口氣。
「我是自殺,對嗎?」
礦道里突兀地陷入死寂。
在雙面鏡中她所感覺到的那種滅頂的恐懼還歷歷在目,那如極寒之地的風灌進骨子裡,骨肉生寒至刺痛的冷……和她在礦道里,死之前所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沉默開始讓她糾結到底要不要去聽答案,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還是聽見在周圍的聲響中,殺豬匠的聲音異常清晰地響起:「對。」
南扶光抿起唇。
「當時情況比較倉促,原本我帶著你勉強在往回跑,過程中你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你掙脫了我,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把匕首,自己割開了自己的喉嚨,又把匕首插進了胸腔。」
殺豬匠停頓了下,像是已經儘量不去回憶當時南扶光的血濺得有多高……
礦道的頂上都濺上了新鮮熱乎的血液。
「你回頭看到什麼了?」
一隻眼睛。
南扶光絞著手指,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一切都對上了號。
有銀告訴她,礦洞內有說法是無論如何不要回頭,這種說法的由來大概就是怕他們看到眼睛,看到眼睛就會失去理智,然後自殺。
這一點恐怕對無論是不是修士的礦工都有效。
所以殺豬匠不知道反而比較好,有些人強迫症,越不讓幹什麼就越想幹什麼,南扶光不確定他是不是那種人——
反正她覺得很像是。
「我看到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別進主要開採區了。」
南扶光深呼吸一口氣,含蓄地提醒,「我不合適,現在看來,你也不合適。」
那怪物或許是因為討厭修士變得危險,但是經過血的實踐證明,它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也叫人不敢恭維……
它倒是遵循大自然界生物應有的行為準則,想要喜歡的人摸摸頭。
它忘乎所以的興奮時,不在乎自己有多大隻,不在乎人家踮腳也摸不到它的腦袋,也不在乎自己的腦袋上有一隻巨大的眼睛——
而那隻眼睛簡直比傳說中蛇妖看誰誰變石頭的描述更加離譜,它不殺人,只是讓所有看到它眼睛的人痛快地、愉悅地陷入瘋狂與崩潰,然後果斷結果自己。
好在殺豬匠在關鍵的時候從來不鑽牛角尖。
他沒刨根究底問在上個時間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好奇上個時間線里自己的結局,現在南扶光讓他別再進去了,他乾脆利落地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就真的沒進。
男人只是推著礦車等在最接近礦山中央區域的岔口,等待的空閒他靠著礦壁發呆甚至懶得問南扶光「什麼叫不合適」,他看上對這些事——完完全全地——不感興趣。
這一次前來迎接他的依然是小蘑菇多多,在這個時間線還活得好好的多多很好奇地跟雙面鏡里的南扶光說了幾句話,然後小孩子大概是害怕沒有礦燈的礦道過於黑暗,他沒有過多停留,轉身跑回礦區,沒一會兒帶著幾個礦工推了滿滿一車的黑裂空礦石出來。
礦工聽到這幾車礦石是替南扶光交差的,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在這個時間線,一旦與他們主動交談告知南扶光是修士,入礦洞恐怕會有危險,他們就會恍然大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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