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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之上, 可能滿目瘡痍, 到處躺著的原本過得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默默無聞活著的黎民百姓。

就像是小蘑菇那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形象全無, 一臉驚恐崩潰地從礦洞中逃出,那名父親變成狐狸,然後死亡——

你看。

在以上這個故事中,這名父親甚至沒有名字,後來才被冠上了「小蘑菇的父親」這樣的代號, 南扶光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姓何名誰。

可他當然有名字。

他還有一個名叫「多多」的兒子,在大日礦山日復一日看不見頭的終身封閉式環境中, 多多在等他回家。

陽光下, 炎夏的日光灼熱霸道,然而那光的溫度除了帶來不切實際的暈眩之外,身體裡血液的冰冷, 絲毫沒有被驅散。

南扶光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烈日炎炎卻仿若身處數九寒天。

她一隻手緊緊握著時間轉換器,另一隻手死死地攢著雙面鏡,雙手指尖泛白。

再也走不動一步,她沉重的身體幾乎是砸在放置在一旁的空礦車,整個人軟綿綿地滑落坐下——

滿腦子都是利器削過皮肉的特殊悶鈍聲響,還有那些礦工們死前唱著的歌。

她受不了了。

胸腔酸脹洶湧,就連呼吸都艱難得像是破舊的船帆在無風天氣下勉強苟延殘喘……

淚水湧上模糊了視線,很快就衝破了眼眶,與她臉上的汗水融合,形成一條條狼狽的水漬溝壑。

她發出低低的哽咽,開始痛恨宴幾安沒有帶她離開這裡,痛恨殺豬匠為什麼那麼笨被拐來大日礦山,痛恨她自己,畢竟她正是以上她所痛恨的一切的罪魁禍首。

與此同時,南扶光清楚地意識到,她是幸運的——

她有時間轉換器。

若沒有這東西,從今往後直至道隕下阿鼻地獄之前的每一日,每一個時辰,每一瞬息,她都會沉浸在無窮無盡的自責與恐懼中……

她將永遠無法從中走出來。

嗚咽逐漸變泣不成聲。

……

礦道內,男人漆黑的雙眸沉浸在昏暗的光線中,明寐混沌,不分陰陽。

起初他並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南扶光使用時間轉換器時,並沒有在殺豬匠的眼皮子底下,他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所以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結果是,他一直存在於此條時間線,他一直行走在礦壁。

只是有一瞬間奇怪的抽離與懸停感。

四處打量身邊熟悉的礦壁,和之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包括手中搖曳的礦燈,也沒有什麼不對——

本理應如此。

但掛在腰間的雙面鏡中,隱隱約約傳來的哭泣聲逐漸轉為崩潰的嚎啕大哭,這讓他很快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去了。

反正早就知道了礦燈的實際用途,再有沒有這東西也無所謂了,殺豬匠隨手將礦燈放置在鐵軌邊,隨意席地而坐。

他沒說話,也沒有主動的搭話,安靜地坐在那好像他還有上萬年的時間可以浪費,盯著礦道黑暗一角不知道被誰的礦車磕碰的痕跡,他甚至沒有讓雙面鏡里的人哭小聲點或者動動手指摁個他知道在哪兒的靜音鍵。

他就坐在那。

安靜的像是呼吸都沒有聲音,但存在感很高。

直到南扶光放聲痛哭到精疲力盡,終於在極端的懊悔與後怕中稍微找回了一點自己的理智,號啕大哭變成了啜泣,整個礦道里都是她瘋狂吸鼻子的氣音。

她不經常哭的——

哪怕是宴幾安收鹿桑為徒,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她南扶光的臉,害她受盡嘲笑;哪怕《三界包打聽》隔三差五就有人問雲天總那位鳩占鵲巢的死了沒好給神鳳讓位;哪怕她第一次動心思想要與他解除道侶契約……

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抬起手狼狽地擦擦臉,縮在礦車下的雲天宗大師姐終於把她的腦袋從濕透了的膝蓋布料上拿起來。

「你可以開始發問了。」

她瓮聲瓮氣地說,語氣里充滿了一種「但你如果問的不好我可能又會崩潰」的病態脆弱。

從方才至今一動不動,人都快坐成一座雕像的殺豬匠聞言,將一條長腿放鬆地舒展。

「你用了時間轉換器?」

是提問,也是陳述句語氣。

「嗯。」南扶光說,「用了。」

雙面鏡的另一邊,因為殺豬匠熄滅了礦燈,黑得叫人安心,南扶光不用擔心自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這讓她多少比較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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