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正想隨便找個說辭搪塞過去,談錚卻上前半步,伸手為她攏了攏披肩的前襟:「繫緊,別著涼。」
好像並不在意剛才的對話被她聽去。
於是祁紉夏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說出口時,已完全變了。
「你在和你二哥打電話?」
談錚手上動作一頓。
「是。」他不覺得有必要隱瞞,「吵到你了?」
祁紉夏搖頭:「沒有。」
晃了晃手裡的空杯子:「出來倒水。」
馬克杯被談錚無比自然地接過去,熟門熟路地往廚房走,一邊問她:「出了汗,還發燒嗎?」
「三十七度二。」
她出房間前量了體溫。
「還是低燒。」談錚語氣不見輕鬆,「喝了這杯水,快回去睡吧。」
「你和你二哥關係好嗎?」
沒有任何徵兆,祁紉夏就這麼問出了口。
她盯著談錚在廚房裡的背影,明顯僵硬了半秒鐘。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把裝著熱水的杯子遞給她,「只能算一般。」
倒也給了回答。
「我聽談鈞說,你和他們倆,一直是勢同水火的狀態。從小就是。」
聽見這句話,談錚才真正變了臉色,幾乎是急轉直下:「他什麼時候和你說了這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根本沒法想像,談鈞單獨找祁紉夏,是出於何種居心,更不能想像,談鈞又和她說了什麼,從而導致一場遠甚於從前的驚變。
「你先別激動,」祁紉夏看清他眼中的洶湧,「是我找的他。」
「那天,你和他在療養院說的話,我聽到了。」
此話之於談錚,無異於平地驚雷。
他怔怔地問:「你都聽到了什麼?」
「聽到你說,他瞞著你,逼迫我和你分手。」
「聽到他承認,當年是他強行把你和外界斷聯。」
「聽到……」
她說著,忽然笑了,「聽到你說,你對不住我。」
祁紉夏原本以為,這些與她息息相關的事情,聽過也就算了,永不會由她來宣之於口。
但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她反倒如釋重負,說不上原不原諒,只是覺得豁然雲開霧散,渾身輕鬆。
「後來你先一步離開,我和他當面對質,問清楚了當年的所有。」她愈發平靜。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完全怪在你的頭上,之所以一直沒和你說開,是因為我心裡還梗著那根刺。現在……也許是時候拔刺清創了。」
談錚對上她澄明的眼神,語言系統瞬時間陷入了故障。
那天爭吵過後,他拂袖而去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他半晌不能開口說話。
沒有柳暗花明的驚喜,更沒有雲開見月的釋然。他像個失手打碎玻璃罐的人,寧願誆騙自己其實是丟失,直到祁紉夏親手把它修復,無所謂地奉還。
罐子還是那個罐子嗎?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
談錚答不上來。
「所以,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件事情的原貌?」
祁紉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談錚抿了抿唇,艱難說道:「如果不告訴你,在你的心裡,我只是個騙子;如果告訴你,也許我就會變成一個……」
「無能的騙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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