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六當下拆開信件,頓時面露喜色,只見那信上寫的是:
知應,見字如面。上次在天王山時,知應教曾某爆火之藥法,曾某探索許久,已初見成效。現有大小二鐵管,大者曰砲,小者曰銃。
曰砲者,以騾馬牽引,有充藥、裝彈、點火、壓砲、令旗五人共用一炮。點火引發,聲震如雷,石彈飛閃如電,百丈開外,碎石崩山,無所不破。陣前操作得當,可發三砲,三砲止,而敵又近,可引刀近戰。
曰銃者,充藥裝彈點火皆可一人操用。點火引發,聲震如洪鐘,鐵丸飛如隼掠。排兵布陣成三行,前者引發而後者充填,反覆無窮無盡,十丈之內,草木俱焚,兵馬皆傷,無人可擋,遠勝弓弩。
若練成新軍,則大宋……此皆知應之功也,曾某不敢獨占,密入大內,將這二者面呈陛下,為知應請功。
陳初六心中大喜,趙禎的心病可以治癒了,這藥可是他陳某人幫忙想出來的,君臣之間的芥蒂,可以解開了。
陳思懷在一旁有些疑惑,問道:「先生如此大喜,弟子可否知道知道?」
陳初六看著陳思懷,心底稍微一想,認真地道:「這可以告訴你,但從此之後,你就不要告訴給別人,爛在心裡,除非有一天全天下都知道了這個,你才能跟別人說你知道。」
陳思懷卻是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弟子嘴風不嚴,還是不要知道了。」
陳初六豈能放過,而是道:「既然你在這裡,那就必須與先生一起同喜同喜。這一封信里,藏著大宋強軍之夢啊。」
師徒二人,在書房之中說了許久。陳思懷在陳家用飯,又住了下來。陳思懷回到汴京,其實是想求學,不求學經書,而是求真正的治國平天下的學問。
陳初六為他擺了兩條道路,一是入大內,在昭文館中飽讀天下藏書,二是去找何健京,何健京在蘇杭一帶興辦學校,傳播事功之學,陳思懷也可以過去。等到何健京從蘇杭回來,他也可以一切回來,參加科舉。
陳思懷倒是憨厚一笑,想要魚與熊掌兼得。回家鄉去參加州試,這多少是趙禎的「口諭」,現在參加州試結束,自然得回大內復命。陳思懷想著去見了趙禎之後,讓他給何健京辦的書院提一塊牌匾,帶著這塊牌匾,前去找何健京。
陳思懷撫掌大笑,這個陳思懷還學得真快,陳初六上書請趙禎給炎宋皇報提名的妙處,他現在就學過去了。這還有一個好處,陳思懷可接著機會,替陳初六說說話。
就說陳學士從陛下身邊離開,又怎麼隨身帶了匕首?況且陳學士一向正人君子,又豈會欺負一名女子,顯然是有人陷害,挑撥離間君臣關係,望陛下明鑑。
這樣一說,趙禎就有台階可下,再過些日子,陳學士就可以變成陳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