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少爺,您別忙著敗壞,小的心裡雖然沒種樹,可那兩句話保證是正兒八經的西涼話。」黃保長說著說著,自己嘿嘿笑了兩聲。
「也罷,也罷。」
「我也罷,我也罷。」黃保長附和到。
「對了,你欠了鳳興樓多少錢?」
「不多不多,就一吊錢。」
「可惡,本都知的面子,難道一吊錢也不值嘛?你只借一吊錢,他們還記在帳上?」陳初六裝作十分生氣的道。
「對啊,這些人太不上道了。論賭錢,論耍賴,他們才入門幾天,我在這裡頭摸爬滾打的時候,還沒他們呢?在我面前還敢贏錢,活膩了,等明天,我要把他們的褲子都贏回來。想當初,我有一個乾爹……」
「黃保長,你到底有多少乾爹?」
「就七八個,只比我爹多一個。」
「你爹?」
「是啊,就是我媽的男人。從小,我就跟著我娘,這家住兩年,那家住兩年,我娘讓我管他們叫爹,就是不知道哪個是我親爹。後來,我娘死了,我也被趕出家門了,認了幾個乾爹。」
黃保長說這些的時候,好像是在談論昨天晚上喝了幾瓶酒一般隨意,可這幾句話下來,陳初六心裡卻是一震。
原來他還有這麼一段經歷,難怪這麼瘋瘋癲癲了。在這些地痞混混中,黃保長屬實算「好學」的了。如果生在正常一點的家庭,說不定……至少能安穩過一生吧。
「畢少爺,您不會聽了這些話,也要趕我走吧?」
「不會,黃保長,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陳初六背過臉去:「在這豐州城中,我手中握著整整一百兵丁。過上幾天,曹將軍手底下最得力的小將狄青,要回防豐州城,清理內奸,這位狄青可是我打小認得的好友。」
「啊?畢少爺,原來有這麼大本事,難怪在析州的時候,能把那知州老爺都鎮住!」黃保長欣喜道:「哼,看這什麼狗屁鳳興樓的如風還敢不敢贏我的錢!」
「對啊,等下次的時候,你就拿出我的名頭來。要是他們不肯給面子,就全當奸細抓起來,反正他們都是西涼人。」陳初六瘋狂帶節奏。
「好嘞,坑蒙拐騙,這事兒我拿手啊!」黃保長大笑道:「畢少爺,您放心好了,這次保管讓鳳興樓的人比巴交還老實!」
「慢著,賭錢是賭錢,可你還得打聽點消息。要是你壞了本都知的大事,把你當成奸細抓了,也是可以的。」
「啊?」黃保長嚇得退了兩步,隨後趕緊點頭道:「畢少爺,您放心吧,我都記著呢,不能打草,也不能打蛇……咦,不對,不能打草,只能打蛇……還是不對,只能打草,不能打蛇!悄悄地、摸摸的……」
「明白就好。」陳初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