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使者不辭辛苦,從千里之外而來,為國謀事,實為忠勇者也!在下敬佩不已,這杯酒驚諸位!」陳初六舉起杯,幾位使者也舉杯飲下。
「不敢,不敢。西域諸國,自漢以降,受中原仁義教化已久。我回鶻一族,與中原本有秦晉之好,世代不忘。奈何天下大亂,分崩離析。這位都頭,本使觀你談吐不俗、氣質非凡,恐怕你不是都頭這麼簡單吧?」高昌使者問道。
「呵呵呵呵……」陳初六借著喝酒的動作,稍作掩飾:「哪有什麼不簡單的,都不過是替朝廷做事的。奉總管府的命,看押諸位。但本都頭以為,來者都是客,幾位在此自然要好待著。諸位若有所求,只要本都頭做得到的,定當盡力為之 。」
「這位都頭真有雅量,更不簡單了。」高昌使者端起酒杯:「都頭,你除了接到看押我等的命令,還接到了審問我等的命令吧?無妨,本使剛才所言,無半句虛言,皆是肺腑之言。本使的話都到了這一步,都頭還不肯多說一點?」
「相逢何必相識。」陳初六也把話撂出來了:「若是貴使想知道本都頭的身份,那就幫不了忙。要是想讓本都頭幫忙,那就別問我是誰。閣下不懼路途艱辛,千里跋涉來此,不會連這點賭也不敢打吧?雞都殺了,還捨不得多放點鹽麼?」
「都頭,不求你,還有別的路嘛?」
「呃……讓我想想……」
「不用想了,就賭這一把了。」高昌使者說道,他旁邊的幾個使者,想攔一下,卻最後也收回了手。高昌使者,從他在的這間房裡,摳出一塊磚,在裡面拿出一迭皮紙,放到陳初六面前:「這裡是上呈中原皇帝的國書,都頭可能想辦法遞交?」
「這太簡單了。」陳初六接過國書,大笑道:「放心,這本國書,必定呈遞到大宋天子面前,並且在一個月之內答覆你。」
「一個月?這恐怕……」
「在這一個月內,你們就低調的呆在豐州。本都頭,會全力保護你們的安全。若是范雍直接來把你們帶走,那我就管不了了。」
「啊?」
「不不不,要是范雍直接把你們帶走,我教你幾句話,他必定不敢拿你們怎麼樣。」陳初六笑了笑道:「他不是說非我族著,其心必異麼?你們便可拿出來,四十年前入貢的那件事,如果你們本就是大宋臣民,只是被迫分離,何來異族之說?」
「他不是說什麼大宋無所不有,無須與你們蕞爾小國通商。那你就跟他說,都受天子教化,豈可厚此薄彼。大宋雖然什麼都不缺,但你們缺,天子不會看著自己的子民受苦的。總之一句話,你們要咬定了,西域諸國歸附大宋天子,便可無往不利。」
「哦……」高昌使者低著頭,想了半天,還是艱難地點點頭:「眼下也只能暫時這麼辦了。」
「那好,這份國書,我這就想辦法遞交朝廷。這酒有些醉人,先告辭了,你們慢慢喝,告辭。」陳初六來到門外,命手底下的人看護好,這些人都是曹煒精心挑選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來到自己的住所,陳初六拿著這份國書看了幾眼,西域諸國提的幾個條件,還算中肯,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不難。這國書上面,自然只是一些通商和入貢的事情,真正想聯合大宋抗擊西涼,只會見了面才會說,國書之上定不會提及。
陳初六看過國書之後,很快擬寫了幾條對此事的見解,包括商路選址,彌封到一起,趕緊差心腹送去了曹煒手上,再讓曹煒快馬加鞭送去汴京。做完這件事情,陳初六就鬆了口氣,只要不出意外,時機恰當,太原府貫通南北的這條生財路就通了!